顾修在被子里安静了好一会,我抱着他,像是抱着突然不再张牙舞爪的猫一样。
“你现在也不用给我回应啊,我只是自己说一说。你们做生意的,不是都讲求利益优先吗?”我把半边脸贴在顾修胸前的位置,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只要你先别拒绝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吗?”
“那你们学医的,不应该都理性一点吗?”他在被子里说,“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情感交到别人手上?”
我牵起他的手亲吻了一下,“因为怕你察觉不到,所以要早点告诉你,让你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关于我喜欢你。”
“...”顾修的手指紧张地动了动。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再拒绝我也可以,”我挠了挠他的手心,他瑟缩了一下。
“那你休息?还是吃点饭?”我慢慢拉下他的被子,“不闷吗?”
顾修的脸被捂得泛起红晕,让我再次忍不住遐想。
“咳咳,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我撒开他的手就要离开。
“..喂我。”顾修突然拽住我的手。
我转过身。
“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顾修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在我回视的时候又一触即分。
“怎么会?”我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拿着饭盒重新坐在他的床边。
我拿起勺子的时候手都有点不稳。
顾修也是,看着很要强,好像经历过很多次一点也不在乎一样,实际上眼神却飘忽着不敢看我。
“...喂啊。”
就像他压着我的后颈吻过来的时候一样,表面嚣张的纸老虎啊。
“嗯。”我把盛了粥的勺子递到他嘴边。
他嘴唇轻颤着张开。
我轻轻探着。
他含住。吞下。
我拿着空了的勺子重新舀粥。
我们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进行之前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迅速地承接着上一个动作,——即使知道失误也没关系,却还是抑制不住从心脏延伸到身体各处的紧张。
是因为被暧昧气息吞没,所以浑身上下都眩晕得紧张起来。
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这一刻静谧的默契。
[顾以安]
我按了拒接,不想去应付顾以安的各种问题。
也不想让和顾修相处的时刻突然中断。
可是迅速又打过来。
“怎么不接?”顾修的语气带上了冷漠的意味,拼命压制着怒气的感觉,手指也攥紧病床上的被单,“是顾以安?”
我叹了口气,把饭盒放下,自己喝了一口粥吻上顾修的唇。
“嗯唔唔....”
香甜软糯的粥被我一点点用这种方式喂给顾修,连带着5-羟色胺的味道一起。
他应该也品尝到了。
“别生气,我去应付他,”我放开气喘吁吁的顾修,“好吗?不要因为他生气,我们说过的,他比顾华更好骗。”
我看着嘴唇被我吻得色气的顾修,满意地出了病房解决麻烦。
“喂,”我接起了顾以安打来的第三个电话,“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一上来就开始质问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怎么会知道?
我现在面对顾以安的时候经常会陷入无感,难道是我终于失去了道德感吗?
对着顾修的耐心,和对着顾以安的烦躁和淡然对比起来,我有时候会感到愧疚。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一瞬间我就恢复原样。
我在愧疚什么呢?
愧疚我在尚未知会顾以安的时候就爱上了顾修吗?
似乎也不是我愧疚就能解决得了的。
况且,“你在着急什么?我昨晚有没有下药吗?”
“你在外面?小声一点说这件事..”
看吧,担心的仅仅是下药,而不是其他的。
比如说我。
顾以安对我来说是膨胀的棉花的话,我对他来说呢?
是不是更加的微不足道呢?
“为什么做了的事情还怕人知道呢?目标就要先说出来,才有可能完成不是吗?”我故意强词夺理,“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顾以安是怯懦的人,愚昧的勇气是被人操纵的——所以说他怯懦。
“...没了。”他此时被我操纵住了。
“那么,我还有话要说,”我换了只手,“以后减少和我打电话的次数吧,应该更加谨慎一些,对吧?”
一点点来吧,分手也是。
等到顾修没有危险了,再离开顾以安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