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郎愣了一下，“回来了有一会儿了。”
曹二郎自己昏昏沉沉的，胡乱作为，自己也不大知道哪个洞进哪个洞出。
当年父亲陡然下狱，很快便被下了判词，株连整个家族，而作为父亲唯一的两个儿子，因为母亲是乡野女子两兄弟生长于乡野，从未去过京城，免得一死。但是近些年，也有些端倪，未尝没有人在寻找他们。
詹萃走了一会儿，曹二郎便进门来了，像是回来了一会儿，不知怎的没进门。
长辈一般都喜欢上进的，这两个山高路远管不住，又自小养废了的样子，父亲很快就很失望，只要求母亲不可放松学业，也不寄希望于他们能进官场了。
他隐约觉得贾娇娇和软红不是一个人。
“有个与曹二哥共事的温相公，时常坐我家的车回来，与我匆匆打过几个照面，昨日我不慎听到父母谈话，话里话外都表示对他很满意，好像他也有意——”
父亲发迹后也想过接他们进京，可是母亲只接受了送来的财务，一直不肯进京。自家做了一些生意，曹氏兄弟年幼时也算生活富足，尤其是曹二郎更是纨绔做派，花钱如流水，还携妓到处游山玩水。两兄弟都差不多。
“哎呀，小妹，你与我打听不如与你弟弟打听，他们男人能说的话更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贾娇娇突然问道。
“今日休沐。”曹二郎道。
“这是何意？”贾娇娇迟疑地把信装回去。
“娇娇姐，”詹萃激动起来，居然眼泛泪光，“我是真心实意想，想照料二郎，替他分忧解难，让他在外无须牵挂家里。难道我不该吗？”
曹二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予他，贾娇娇拿到手里便急匆匆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陈情与自己设想的不大相同。
“你怎么回来了？”贾娇娇有些惊讶。
本来想说喜欢唱曲儿的，想了想不大正经，就把话咽了回去。
“那也是我大哥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即使他这样说，曹二郎心里也清楚每日睡在一起的可不是他，谁知道夫妻睡在一起会不会行敦伦之事。
曹二郎没有经历过这种苦日子，一开始还十分不习
这其中又分为几股势力，一部分是震惊于大案草率，莫须有便判了通敌叛国的罪行。一部分是父亲的旧知，若是没有他们暗地里相助，逃亡兴许也不会那么容易。一部分则是朝廷的人，不晓得是翻案还是追杀。
曹二郎确实想过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对女人根本没兴趣，怎能生出一个来，现下如果软红真的生下了他的孩子，那么一来他也交了差，完成了延续血脉的任务，二来即使此后事情败露被朝廷得知，也可从容赴死。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詹萃的笑容都开始勉强了起来。
“温相公哪里有曹二哥好啊？”
既然有心人做局，那必然是置之死地。
贾娇娇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很是惋惜，可是他也不敢胡乱承诺什么，免得误了人家。
“二郎，你摸摸，我们的孩子。”
“指不定呢，”贾娇娇继续胡说，“他这个人就是很怪的，可能过两年就变了也说不定。”
“全都听见了，”曹二郎不欲多说，转身就回房间了，但他走了几步，又背对着贾娇娇说，“你也不要乱说什么，免得人家姑娘希望落空。”
“那你听到了多少？”
软红淡淡一笑：“你敢确定，一次也没有吗？”
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已经是几月之后，曹二郎当时就崩溃了，反而大哥和母亲十分镇定。
“二郎八尺有余，哪儿有那么高的女子——”詹萃忍不住抱怨。
软红见不好糊弄，索性直接大胆地凑过来一把抓住曹二郎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表情愈发柔和。
不是每个人都有曹大郎那样的胆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乱窜。
詹萃不禁有些失落，她个子也不算矮小的，可是也没有曹二郎那么高。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曹二郎矢口否认。
被迫逃走前，曹大郎原本在武馆学艺，留了点钱把带了一把长枪护送母亲上路了，细软来不及收拾太多，路上还顺便找了一下沉溺于温柔乡的弟弟。
曹二郎回到自己房里，神情有些恍惚，前几日软红还在他怀里撒娇。
“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诉状呢？”贾娇娇伸手便要。
傻姑娘，曹二郎也未必好。贾娇娇轻拍她的肩膀，索性詹萃也不是爱哭的性子，一下子真情流露罢了，泪也流了，便羞赧地擦干了眼泪，说了句让娇娇姐见笑了，自己回家去了。
“我当然知道——”贾娇娇还来不及为自己辩驳几句，曹二郎便点点头，出去了。
“怪？”詹萃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曹二郎像是很疲惫，摆了摆手，“你晓得我要做什么就是，其余的就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