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照例去大娘子处请安,难得的会在她处碰上休沐在家的父亲,今日是唐兰过府的日子,长平侯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便让人回去了。
大娘子恩典,特许唐兰同白小娘道别。
这一去还不知未来处境如何,再糟糕也不会比在府上更糟了。
唐兰心境还算平稳,这些日子她也不光是单单只做了那淫靡的功课,女儿家该学的刘嬷嬷一并教与她。
白小娘见到唐兰激动的很,却也知道现在女儿的境遇不同了,有很多话想同她说又不敢说,最终全都化为隐忍的叹息。
唐兰并没有在她处久留,今日的事情颇多,她少坐了片刻起身离去,临出门白小娘叫住她从手上退下来一个很普通的银镯子递过来。
这是当初娘过门老太太给的,现在给你,兰姐儿以后要好好的。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期望唐兰一下红了眼眶,仔仔细细的拿手中的丝帕将镯子包起来,她看着白小娘一如多年前一样纤瘦的腰肢依着门框,喉咙里哽着的两个字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从白小娘处离开许久唐兰的情绪都不太好,午膳更是只用了点汤羹便让人撤了下去,这可愁坏了绿英。
姑娘,要不奴婢扶着你进去躺会?
晚上可就要进府了,现在不养好精神如何是好。
唐兰神情恹恹的揉了揉眉心也没有拒绝,让她扶着进了内室。
小睡了片刻,醒来时她的清澜院已经热闹了起来,刘嬷嬷正指挥着绿英清点着要带去靖王府的嫁妆,一项项跟单子核对着,确保没有遗漏。
这会刚起身唐兰并不想动弹,便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下人忙碌。还是绿英最先发现,吩咐一个小丫头进来服侍她洗了把脸,绿英又忙了一会才得空进来同她汇报。
姑娘可要看看嫁妆单子,大娘子差刘嬷嬷又送来了一些。
左右不过都是些首饰之类的,唐兰让她收起来就是。
申时末,去而复返的刘嬷嬷又带了两个丫头过来,亲自服侍着她洗漱换上嫁衣,酉时一到一顶小轿由侧门而出,悄无声息的全然不像是嫁人的样子。
唐兰手里握着个苹果,头上盖着红盖头,视线堪堪能看见自己的手,耳边传来些许喧闹的声音一路此起彼伏然后慢慢的归于平静。
她只是进府做小娘的,不会有婚宴之类的应酬,唐兰被绿英扶着在床上坐下,屋里安静的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苹果,指节几乎捏的泛白,又紧张又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那步伐沉稳有力一听就不是丫头们有的,唐兰紧张的心怦怦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从盖头的边沿看下去,是一双黑红边的薄靴,一下屏住呼吸。
靖王?
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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