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芬郁起身,欲要出门寻人。
沐歌喊住她,请求道:“阿姨,让我去吧。”
“成!”
反正不远,就在家后面,沿着小路直上,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那儿高,四野阒然,她喜欢在那里,望天瞰地,追忆往昔。
沐歌去了,南方的初冬不似北方那样凌冽,风依旧密集,吹散了杂草堆里的蒲公英。
沐歌走着,皮靴踩在饱满的沙土上,清脆作响。
他不知道,待会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她离开北城这些天,他体会到一种填满心灵的东西,叫作思念。
原来自己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这种习惯是一辈子都戒不掉的。
陆漫漫在院期间,沐歌偷偷去看过她好几次,远远的望着她。
当他看到禾彬能随意进入她的病房,还给她削苹果吃,有说有笑,于是很想冲上去宣示主权,后来想想,自己理亏在先,一气之下,投入公益去了。
平静几天回来,她却离开了本市,不知影踪
。
知夏说她走了,没说去哪儿。
临走前,她没经过他的允许,单方面与工作室解约,并向媒体公开,退赛《灵声》…
网上依旧沸沸扬扬,他下达了公告,把她解约退赛的事件压住,又亲自去《灵声》组说情,保证决赛前把她找回来继续把比赛进行完。
讽刺的是,当沐歌发长文告?大家,“沐光”真正的身份,正是陆漫漫时,他们相恋,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只可惜,先付出的人已经离席了。
终于爬上了坡,一块方形巨石上,平躺着一个女孩,她闭着眼睛,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洒下来,夕阳洒满她一身,旁边矗立几棵棕榈树,像一副大师的油彩画。
沐歌近赏着这一幕,守着她和夕阳独处,是此刻最好的时光。
察觉有人靠近,陆漫漫无奈说:“妈,别再劝我了,让我单独待会儿行吗?”
默不吭声。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明天走就是。”
“你,还想,到哪去?”
这个声音,有些硬咽,和惆怅,很明显不是妈妈。
乍闻者,猛睁眼,倏地从石巨上腾起,目光定格三米外的男孩。
太阳在西边的大竹林上方,一圈一圈的把云层烧的火红,以此告别今日的盛会。
陆漫漫盯着沐歌,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事实。
于是,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伸手触碰他,从脸庞到手掌,都是真实的。
然后,沐歌握住掌心的莹手,与她十指紧扣,在她泪腺有反应之前,搂入自己怀中。
无声的拥抱,汹涌的想念。
万籁俱寂,周围的一切似有若无。
他搂着她,低头亲吻她被泪水填满的眼睛,她像是刚清醒过来,猛然将他推开,已然是另一副冷漠的表情,下了逐客令。
“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语气坚决,一触即发。
“漫漫…我……”沐歌上前,她后退,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又吞回去。
他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我刚刚见过叔叔了,才知道三年前那个撞到我的小女孩就是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
后者闻言,面无表情。
他问:“你还记得那个疤痕吗?现在,是我们姓名的缩写,”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