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公公的人,这不是拆他老人家的台么?”
“今时非比往日,公公夹袋中并非无人可用,况且这二人的才具……”白少川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寒芒,“鸡肋。”
纵然是鸡肋,也弃之可惜,何况焦家父子与自己还有私交,丁寿犹疑看着对面,“这究竟是白兄之见还是刘公公的意思?”
“白某感念丁兄说动刘二小姐与彩云冰释前嫌,薄唇轻言一点浅见,仅供斟酌,用是不用,俱在丁兄一念之间。”白少川洒脱笑道。
“白兄休要误会,只是那王、梁非比程敏政华昶之流,可都曾随侍东宫,乃圣上授业之师,公公亦曾教诲不可离间师生,我若将他们拿进北司,怕是……”
“白某几时教丁兄索系朝中重臣?”白少川一脸讶然,“先将焦、刘二位公子索系诏狱,堵住悠悠众口,再说其他。”
“刘仁那小子还好说,焦蕴德可是与某有几分交情,单为自保而将他下狱,丁某心难自安。”丁寿面露难色,还真有点不忍心与焦家爷俩撕破脸。
“将二人同时下镇抚司鞫问,又非是定二人之罪,不过是以退为进,试探风
向而已,进了诏狱未必就是祸事,没进去的,也未尽然就是幸事。”
听出白少川话里有话,丁寿剑眉一挑,“其中还有关节?”
白少川玉掌倏振,展开折扇,挡住二人脸庞,细细几声低语。
“嘿!我这官儿真该你来当……”丁寿听得眉花眼笑,“白老三,来衣卫帮我如何,我许你个指挥使,自我以下衣卫数万儿郎皆可供你驱策。”
白少川星眸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怅惘,“丁兄好意,白某心领,只是白某能在刘公公麾下奔走,于愿已足。”
“你再好好想想,公公那里我去分说,衣卫人多势众,足够你宏图大展。”丁寿犹不死心地挖刘瑾墙角。
“不必想了,白某此生不会入衣卫当差。”白少川语气坚决,起身道:“该说的都说过了,丁兄自便,白某告辞。”
“哎,这顿酒不是你请么?还没结账呢!”
“今日出门没带银子,劳丁兄破费吧。”白少川萧然长笑,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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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卫镇抚司。
“几位弟兄,这其中定是有甚误会,我与大金吾丁南山乃刎颈之交,他他……他不会这般对我,唉,别推啊!”焦黄中颈挂铁链,被几名膀大腰圆的缇骑推推搡搡,跌撞前行。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焦黄中今日本想趁着老头子入阁当值,忙中偷闲与阿兰做一番深入交流,裤子都还没来得及脱,府中便闯入一群如狼似虎的衣卫,指名道姓要寻他到北司问话,焦黄中初时还想摆出几分相府公子的派头,戟指怒叱那几人一番,怎料话还没说两句呢,锁链子就直接挂脖子上了,对方一点情面不讲,可真教他心里着了慌,外间风言风语他也着实听了不少,莫不是丁南山迫于压力,要用他来顶罪平息横议?那他焦某人岂不成了冤大头啦!
思绪杂乱的焦黄中被一把推进了一间屋子,此时他冠歪襟散,再也没空讲什么斯文体统,哀求道:“几位大人,我真的与丁大人有交情,求你们通传一声,见我一见……”
“焦兄要见我?”声音突兀从身后响起,还带着几分笑意,焦黄中懵然转身,只见那位衣缇帅正在身后笑吟吟看着自己。
“丁兄……哦不,丁大人,我冤枉啊!”焦黄中悲声疾呼,恨不得直接跪下。
“晓得晓得,来,还不快给焦兄把镣铐除了。”丁寿满脸笑容吩咐道。
那几个衣卫也一改方才凶相,点头哈腰道:“卫帅吩咐戏要做足,小人们适才有冒犯处,还请焦公子您多担待。”
一番前倨后恭,倒让焦黄中摸不着头脑,心中纵然有气,也不敢在人家地盘上发作,只是随口敷衍。
除去镣铐,丁寿便引着焦黄中向内行去,一桌丰盛宴席早已备下,丁寿举起酒杯哂笑道:“小弟略备薄酒,为焦兄压惊。”
“丁大……丁兄,你这闹得究竟是哪一出啊?”被半强拉着入席的焦黄中哭笑不得。
“还不是为了外间沸沸扬扬的今科舞弊案,少不得要委屈焦兄……”
焦黄中‘噌’地一下站起,“天地良心,科场应试文章一字一句都是焦某凭本事而作,断无舞弊私情!”
“是你作的啊,我作的人也不认啊!”丁寿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安抚着道:“焦兄宽心,小弟费事将你请来,就是让外间那些碎嘴子消停消停,焦阁老处也可轻省些,你人都进了镇抚司,他们还有什么可指摘的!待了结这个麻烦,小弟敲锣打鼓地送你出去。”
“那倒不必,”焦黄中心道大张旗鼓的出狱,我可丢不起那份人,忧心道:“可是殿试之日临近……”
“放心,误不了焦兄你的金殿策问,且宽心在这里小住几日,饮食用度上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丁寿笑容中带着几分淫邪道:“若是觉得闷了,也可教人从教坊中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