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宋攸罕见地上了朝,大臣们都习惯了由张福全宣读奏折朱批,突然宋攸来了,他们心里还有些惶恐。再无权再年轻,总归是皇帝,能一句话要人命的...
宋攸道:“近日朕身子不适,未能上朝,听世子说京中流言流传甚广,诸位爱卿与朕说说?”说完捋了捋自己宽大的袖子,起身时没喊人掌灯,中衣穿成了秦崇朝的。
不出所料,丞相先开了口,“回禀陛下,臣以为流言不可信,百姓却是喜爱这些,依臣所知流言是说秦家威胁天家,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宋攸卷好袖子抬起了头,道:“爱卿此言有理,秦家自然是满门忠烈的,只希望诸位不要像百姓般议论这些,以免伤了各家和气。”
漫不经心的语气和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许多大臣低头噤声,怕说错了话。宋攸对那些人是满意的,即使他们也不是自己信任的人,但他们懂得听话,知道自保,有弱点才好利用。
又用半个早朝定下了新人的官职,除了新科状元顶替了孙微的位置,其余几个竟都被安排在了犄角旮旯,许多大臣看不懂宋攸的意图,只得下朝后七嘴八舌地议论。
秦崇朝今日穿了朝服,朝服下是短了一截的中衣,下朝后抬起手闻了闻,还带着小皇帝的味道,想到这身上有些发热,初春的光景竟微微出了些薄汗。
宋攸让张福全抱了奏折回书房去,自己则是同秦崇朝一起去了天牢。轿撵中地方有限,两人胳膊贴在一起,连腰间的玉佩穗都相互交缠。
宋攸把玩着玉佩笑道:“朕的玉佩很是舍不得离开你的那枚。”
秦崇朝张开胳膊把人带进怀里道:“那便不离开,缠着罢,下了轿也要同行的。”
“这月政事繁忙,爱卿可要辛苦了。”宋攸说完又趴在秦崇朝耳边轻轻道了句夫君,外面杂乱的人太多,君臣相称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秦崇朝捏了捏宋攸的手指道:“无妨,臣该帮陛下分忧。”秦崇朝流里流气的样子让宋攸想起昨夜,他也是这个表情,想着想着脸就红了,在秦崇朝看来小皇帝面色红润了些,看起来有了点气色。
两人一同进了天牢,chao气和寒气一并袭来,可其中空无一人,跟着秦崇朝走了一路到了机关门口,两人行程私密,一早屏退了狱卒。宋攸看着机关惊奇地问道:“燕绥平日也来这巡视么,朕竟不知这还有道暗门。”秦崇朝搂着怕冷的小皇帝答道:“常来,孙微父子是我安排进去的,里面环境好些,不至于冻出毛病。”
宋攸认同地点了点头,现在苏家父子对自己很是有用,秦崇朝优待他们无疑给自己帮了个忙。
“陛下!?”孙微听见有声响站起来往外探了探,没想竟是皇帝和秦家世子。
孙父也惊了一下,两人连忙叩拜圣上,被宋攸及时地喊了起来。
宋攸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和冷宫差不多,好歹不用睡茅草上,也能生火做饭,不算太过清苦。开口道:“二位爱卿,朕以为你们也吃了教训,总该放你们出去,不过朕有一事相商,不知你们可愿意?”
孙老先开口道:“回陛下,罪臣以前糊涂,听微儿说了始末才明白过来。罪臣与孙微承蒙陛下不杀之恩,定要为陛下肝脑涂地!”
宋攸听了这番话很是意外,态度比想象之中要好得多,可见秦崇朝做的绝不是他说得这么简单,想来是花了番心血,他怎么这么好...
秦崇朝感觉到小皇帝的视线在看着自己,自然而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孙老看见这场面也没别的反应,只道:“陛下您尽管吩咐,罪臣与儿子定竭尽所能。”
宋攸对着孙微道:“朕需要孙卿做一件事,这期间孙老还要委屈一下,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朕会派人好生照料。”
此话一出孙家父子脸色微变,难道陛下想用父亲的性命威胁自己么,父亲在陛下手里,自己只能听之任之。
秦崇朝似乎看懂了他们的想法,缓缓开口道:“不必多想,只因为孙老您在外人眼中仙去多时了,此事解决前您突然复活,那我与陛下给孙微准备的理由便用不上了。
孙老低下了头,没想到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连连答应,保证在事情解决前绝不露面,由着陛下和世子把儿子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