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宋攸随意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坐在龙椅上。
他不爱穿朝服,大臣们多次进谏也没能劝动,现在仍是玄色常服,显得他脸色白的过分,带着凌厉妖异的美感还有点风流随性的味道。
昨夜又没睡好,冬夜太冷了。太医说是忧思过重,加之从小没好生将养,总有些孱弱体寒。宋攸想着太医的话心里有些郁闷。
兵部尚书颤颤巍巍地跪下,痛心疾首拼死劝谏:“陛下!若要开战,国将不国啊!”
宋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摆弄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
等跪着的大臣冒了一身冷汗,才开口道:“爱卿,你以为议和了就能国力昌盛吗?”轻飘飘一句话,满堂鸦雀无声。
宋攸接着又说:“朕新登基,你们也都是父皇的老臣了,本还指望各位爱卿教导朕治国理政,现下看来,你们对朕颇有微词啊,是不是觉得瑞王爷更听话些。”宋攸语气温和,却藏不住其中的危险。
瑞王爷便是曾经造反过的三皇子。
“臣惶恐!”乌泱泱一群人跪了一地。
宋攸低声道:“惶恐就不要再说要议和。”顿了顿又问:“秦卿、沈卿意下如何。”
他能登基,也多亏了这两家的支持,这种时候他乐于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宋攸昨晚在御书房召见了这两位将军,已然有了决断。
沈将军率先答道:“回陛下,臣等皆是莽夫,山河被据,不能坐等挨打,臣认为必须一战!”
“诸位爱卿听见了吗,说是议和实则投降,你们图一时安稳,置国家后代于何地啊”宋攸总是这么平静,平静下又总暗藏锋芒。
“太医说朕不能动气,今日劳心费力,议和一事不必再提了。”
宋攸走出大殿,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才坐上轿辇回书房。
先帝无治世之功,留下一堆烂摊子和一堆不听话的老东西给他,真是令人伤神。
皇帝都换了,那些人也该换换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秦家世子,样貌倒是英俊非凡,不知道性子如何。
宋攸道:“张福全,把秦将军请来。”
张福全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陛下,秦将军到,在室外等您召见。”
宋攸揉了揉太阳xue,说了句:“带他进来。”
秦将军刚要跪拜,就听到宋攸说“不必拘礼,坐下吧,今日是想问将军些家事。”
“谢陛下,臣定当如实回禀。”秦将军想了想自家,又看圣上的面色如常,想来不是坏事。
宋攸温声问道:“朕听闻将军的大公子年已及冠,可有让他入仕的打算?”
秦老将军心中忐忑,道:“老臣年岁大了,已有告老打算,以后燕绥自当征战沙场,保卫山河。”这番话说得极其谨慎,生怕出什么差错。
宋攸笑了笑,“将军正值壮年,怎可此时告老,朕的山河还要倚仗将军。”
“臣...请陛下明示”
宋攸耐心解释道:“朕是想提前历练历练大公子。朕新登基,没有可信任的近臣,将军可愿大公子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这话说得不能再明白,秦将军恍然大悟。
秦家历代忠诚,尽力辅佐皇帝,征战四方,却一直不是很受重视。自家儿子能得皇帝青眼自是好事,秦将军当即同意。
“朕打算先让大公子做禁军首领,来日立了军功便封将军,爱卿可愿否。”
“犬子顽劣,不知能否胜任,日后全凭陛下决断。”两人达成一致,宋攸便让秦将军告退了。
宋攸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秦崇朝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