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放过我.....不要这样对我......”
“你以为.....以为百姓会记得你秦霜的好吗？不、他们只会鄙夷你、唾弃你，他们会说，狗贼秦霜为了活命、为向匪首谄媚，不惜牺牲数万黄衣军的性命！你会遗臭万年，不得好死！”
“是，放过我.....”
他仰起头，望着飘在空中的雨，笑声越来越凄厉，神情有一丝癫狂。
萧乾踏进秦府时，听到的便是这一段话。
“来人，把佞臣秦裕重打两百大板，拖进死牢，留他一条性命，听候萧爷发落。”
秦霜勾起唇角，浅褐色的瞳孔中一片黯淡。
他们像披着人皮的鬼，把他往深渊里拖。
萧治残忍无道，会在死牢设下各种毫无人性的刑具，一旦被关入那里，便会被折磨到临死前一刻。
“十七岁时，就在这个院子，被萧治和一群太监.....还有野狗.....直到如今，那边的墙上还留着本王的血.....！”
萧乾在等什么？等秦霜被激怒后杀了亲父，还是等他彻底崩溃呢？
“你.....”秦裕有些惊讶于他的镇定。
眼见痛骂无用，秦裕便怒睁着双眼，嚎叫出狠毒的话。
就连如今，秦裕缩在地上，分明像只被踩踏的蚂蚁，却仍然敢对他叫嚣、咒骂。
“父亲，救救我......”
“放了我、放了我——”
“本王记得.....”秦霜轻蹙眉头，颤巍巍的张口:“本王十岁时，因身受酷刑，伤口流血流脓不止，却要被浸到井水里一天一夜，你们每个人，还记得当时本王说了什么吗？”
“你让我放了你？！你竟敢让本王放了你？你们、你、还有你，你们何时放过了我？！”
“放过你？”冷眼看着秦裕在地上打滚的样子，秦霜的双眼逐渐恍惚。
“放过我.....放过我.....”
“这个该死的狗贼.....”跟在他身后的宋祭酒见状，立即想命人把秦裕押下去，却被萧乾拦了下来。
“撕咬、殴打、凌辱，当日，你们每个人都在袖手旁观......本王又说了什么？”
他用手死死拽住秦裕的衣摆，颤声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秦霜，你放了老夫，老夫能辅佐你登基，能让你荣华富贵一生！秦霜，你如此聪颖，为何要委身于一个匪首之下？！只要你放过我，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停顿片刻，深深掐紧手指，像在强逼自己说下去。
“哥哥？”他困惑地望着男人，奇怪他为何要阻拦。
以男人以往的性子，听到旁人用那样恶毒的话侮辱秦霜，定会直接冲上去，把那人的骨头都卸下来。
他指向跪在地上的人们，那里有他名义上的母亲、秦裕的儿子、奴仆、丫鬟.....
听着他淡然的声音，秦裕咬住牙，沉默一阵，又扬声咒骂:“老夫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是个贱人！跟你娘一样的下贱！不惜背叛朝廷，和渡关山的恶匪联手，残害皇室、弑父弑兄！”
哥哥是、怕王爷有二心么？
“你说够了？”他哑声轻问。
这样想想，宋祭酒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再等等。”萧乾负手而立，沉声道。
但此刻，他却如此冷静。
但在秦裕面前，只要他一抬手，秦霜便要承受没有缘由的施暴。
听闻此言，宋祭酒下意识地看向萧乾。
“是。”此刻贺彰已经注意到站在院外的萧乾，见萧乾点头，他便带人上前准备行刑。
他好像永远有折磨他、践踏他的权利。
“你们可
没有什么，要比当众掀开早已结痂的伤口、看着它流血和腐烂更疼的了。
他模仿着孩童的口吻，又抬手用柔白色的衣袖掩面，发出诡异骇人的轻笑。
“还有那个匪首，你当真觉得他不会抛弃吗？秦霜，你在老夫和萧治眼里是工具，在他眼中亦是！哈哈哈.....终有一天，他会厌弃你、抛下你、仇恨你，因为这就是你的命！你摆脱不了的命——”
着棍棒，他就会下意识躲避。
“不、不不不.....老夫不想死！老夫不要进死牢.....！”秦裕惊恐地瞪大眼珠，拼命嚎叫道。
起初秦霜尚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但听到秦裕对萧乾的咒骂时，他清冷的容颜像是出现了一道裂痕。
“放过，好熟悉的两个字。”秦霜痴痴的笑了起来。
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宋祭酒既困惑又焦急。
瞧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秦霜露出诡谲的笑容:“本王倒很想看看，你和我之间，谁会先下地狱。”
看见男人嘴角挂着逞意的冷笑，他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在等的，就是这些话。
宋祭酒皱起眉头，不敢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