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一哥哥”是俞溪给榜一微信的备注，他觉得黑漆漆的头像再配上一个孤零零的句号太冷冰冰，就学着直播间的粉丝把他备注改为“榜一哥哥”。
俞溪一直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像是没见过面的哥哥和弟弟一样，对方准时的驻守直播间给他算不上太幸福的生活带来几分慰藉。
他做直播有一年多了，对这行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何况房管也特意提点过他一些“潜规则”，所以他不是不懂。
只是榜一一直以来的行径太正直了，他完全没朝这方面想过。
俞溪先把那一万的转账退还，然后就盯着那个烫人的字眼。
盯着盯着，显示“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
【榜一哥哥：抱歉，似乎有点误会。】
啊？俞溪脑子转的慢，他发过去一个小鱼疑惑的表情包。
【榜一哥哥：转账后再说这些好像有些不好。】
【榜一哥哥：钱是给你吃饭的。】
【榜一哥哥：算了，以后再说。】
俞溪生怕他再直接转一次，连忙打字。
【一只小鱼：不用不用，今天在直播间已经有很多打赏了，我还在想怎么还给你，不要再给我转啦，谢谢你（小鱼转圈.jpg）】
【榜一哥哥：为什么还？】
【榜一哥哥：你是主播，我是听众，我听了你的内容，然后付费，有什么不对吗？】
俞溪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嘴角忍不住咧开。
“可是你给的太多啦……”他打字，还没发送，界面突然变成了语音通话，他手一抖，点了接通。
那边静了几秒，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小鱼？”
这是俞溪第一次听到榜一的声音，他晕乎乎地想，榜一声音这么好听，干嘛自己不做主播，还要去听别人讲话唱歌，而且还要付费啊？
直接讲话沟通不比平时在直播间和微信打字联系，怎么也需要个称呼。
俞溪憋了一会儿，等那边又喊了一声，才答应了，“……榜一，榜一哥哥。”
“……哥哥？”那边复述了一遍，带着笑意。
俞溪莫名有种被嘲笑的感觉，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套近乎了，又忍不住辩驳：“有，有前缀的，而且，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就……”
“去掉前缀。”
“……”
对面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似乎是舒展了下动作。
“怎么了？”
叫不出口啊！
俞溪觉得金主今天很反常，主动打电话不说，还跟故意逗他玩似的，之前还说……说让他喘……
金主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吧？
“榜一哥哥你……”俞溪故意说的很快，“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睡不着啊，我陪陪你吧，你想听什么？”
那边没再纠结他的称呼，只“嗯”了一声，“什么都行。”
“那我给你讲段相声吧！报菜名怎么样？”他放学后特地学的一段，还没在直播间展示过呢！
“……小鱼。”榜一声音里似乎带着无奈，“你是想让我一夜都睡不着吗？”
“啊，这样……”俞溪挠了挠脸，有些遗憾。
“我今天来晚了，你唱的什么歌？”
“永不失联的爱。”俞溪清唱了几句，问道，“要听这个吗，可是我现在没有伴奏哎。”
“没事。”
榜一放话后，俞溪搜了下歌词，照着唱了起来，结束后十几秒那边都没什么动静，等他试探着问了句“是不是睡着啦”，语音通话突然断了。
【榜一哥哥：谢谢你，小鱼，很晚了，早点睡，今天的话别放在心上。】
【榜一哥哥：还有，我叫季渊。】
经过这么一通，已经快十点半了，俞溪两个多小时前买的放在锅里温着的便当也凉了。
他家里没有微波炉，只能披了件外套拎着便当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个几块钱的饭团用便利店的微波炉把饭团和便当一起加热。
俞溪坐在便利店的长桌边拆饭团，一边小口小口地咬一边打量玻璃窗外的夜景。
门外，一辆出租车跟一辆黑色汽车依次停下，出租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他两三步走到黑色汽车前门，狠狠地踹了几下。
俞溪吓得张大嘴巴，这这这，抢劫还是报仇？
黑色汽车的司机下来，俞溪预想中的厮打场面没有出现，那人反倒对态度很不友善的男生很是尊敬，说个话还点头哈腰的。
男生显然很不领情，指着他的鼻子又骂骂咧咧几句，四处环顾了一下，和捧着饭团坐在便利店内看戏的俞溪对上视线。
“！！！”
林修，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