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钥匙,为什么要给我钥匙。”
捏紧手里的钥匙,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要去那个屋子看一眼。
“阳阳什么时候回来的,哎呦,怎么不给妈打个电话,急着去哪,妈给你做饭。”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董阳的母亲荣美艳正好拎着一袋子菜站在他房门口,蛮吃惊的放下袋子。
“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这孩子,急急躁躁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荣美艳无奈叹了口气,任劳任怨的帮着收拾干净。
拿着钥匙,学校对面拆的差不多了,进都不让进去,是要修建商业街,危楼改造。
这给了钥匙也是白给,不去也没什么,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一定有给他留东西,心情莫名很低落,白清的电话现在又打不通。
当面质问,问不出口。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或许之前有,现在是彻底没有了,断的干干净净,连电话都被拉黑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街边静的出奇,耳边呼呼的风声证明他还在这个世界。
“小伙子,来干什么的?”
发呆的有点久,保安大爷没变,还是之前那位,才过了不到四年,头发就已经全部花白了,身子骨看上去也没之前硬朗,只有保存在记忆里的声音没变。
“大爷,我是上上届的学生,想问一下对面那栋楼是什么时候拆的。”
“哦你说那栋楼,一个月前吧,对了你有白清的联系方式吗,他是上三届的,有东西没拿走。”
“嗯,认识,是我室友。”
保安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门卫室拿了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就是这个哎呦,我可没打开看过,是对面某户房主给的,说是收拾房间发现的,觉得扔了可惜,就放在这看失主能不能想起来回来拿,这么多年了,总算碰到个认识的,把东西拿走吧。”
“谢谢大爷,那我就走了。”
“嗯。”
大爷很冷淡,转交完东西,又坐回到保安室里的唯一那把椅子,喝了口手边泡好茶水,眯着眼打瞌睡。
董阳低头细细抚摸了这本很陈旧的牛皮本,他有预感这个记事本上面记载了他最想知道的一切。
手指缓慢翻开,这是个日记,笔锋逐渐从稚嫩转变成熟,从七岁写到十八岁。
第一篇的字迹很稚嫩。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终于有家了,这个记事本是妈妈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要用它当作我的日记本,来记录我的生活。
第二篇隔了小半个月,字体隐隐有些风范。
今天爸爸的朋友来到我们家,给我测了IQ测试,说我有很高的智商,让爸爸妈妈好好培养我,我感觉妈妈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一整天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不会浪费掉我的才华,让我以后继承公司。
好难受,想听妈妈讲的睡前故事想和妈妈一起睡觉,希望妈妈明天能够恢复正常。
第三篇是几个星期之后,字迹有些潦草,纸张有被打shi的痕迹。
……我不想做什么公司继承人,不想上那些专业课,我想见妈妈……好想妈妈,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
后面几乎一天一篇记录的是幼年学长对母亲的思恋。
从这一篇开始就出现了转折。
真开心,今天妈妈来看我了,给我带了绿豆糕,不过有些太甜了,没关系,只要是妈妈给的我会吃干净的,嗯,还是留一块好了,留一块……
到这里有小块血渍,继续写着,头有点疼,可能是学习久了,视线有些模糊,今天就写到这里。
中间断了几天,接着写。
之后连续头疼了好几天,没法好好学习,老师联系了爸爸,爸爸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中了神经方面的毒,算好看的及时,否则会变成傻子。
我没告诉爸爸我是吃了妈妈的绿豆糕后才这样的,回房之后把最后一块绿豆糕藏起来,又是跟往常一样的课,真的,我不想上课。
妈妈希望我能成为傻子,我并不希望自己这么聪明。
之后的絮絮叨叨的一些琐事,他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个叫顾辛的表弟和他玩的很好。
接着就这样到了十六岁。
太好了,超额完成爸爸布置的课程,爸爸答应我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虽然时限只有三年,三年之后不论如何都要出国接手公司,妈妈得知我上高中了第一次表现的很温柔,来见我次数也变多了,会关心我的成绩。
我选了文科,不为别的,妈妈希望我是文科生,以后能够当个老师,教书育人,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