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颂,他很少过问。
但闻颂到底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是个什么脾性,老爷子心里还是有数的。
等闻颂和岑绾绾离开后,老爷子问闻庭:“你怎么想?”
安排闻颂进公司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还得看闻颂自己有没有这个意思。
闻庭:“我会找他谈谈。”
“嗯。”
老爷子低头呷了口茶。
何管家接过茶杯,递上一份报纸。
抖开报纸挡在面前,老爷子沉声发问:“对于你弟弟比你先结婚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闻庭沉yin片刻,说:“您报纸拿倒了。”
老爷子没有感情地哦了一声,不打算调整方向。
他又不看内容。
报纸只是拿来挡脸增强气势的。
“说说你的想法。”
闻庭:“挺好的。”
老爷子:“没了?”
闻庭:“没了。”
报纸被揉得哗啦啦作响,如果南眠没在这儿,老爷子会团成球招呼到闻庭身上。
明知他是什么意思,还跟他装糊涂。
他又没逼着结婚,订婚而已。
老爷子把报纸砸进垃圾桶,不再看闻庭。
“你去忙你的事,这里有丫头陪我。”
闻庭想到南眠今天的黏人劲儿,没有立即回答老爷子。
他轻声问南眠:“可以吗?”
摸着良心说,南眠想黏着闻庭。
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既然决定不再贪心他的温柔,就要学会去克制自己的欲望。
“可以。”
南眠声音也很轻。
两个人的对话只有他们彼此能听清。
看着说悄悄话的两个孩子,老爷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声。
又是想把民政局搬来,让他们原地结婚的一天。
……
天色Yin沉,乌云压顶。
念慈孤儿院附近的树林被大风肆意拉扯着。
豆大的雨珠由缓至急。
风一吹,雨水在车窗蜿蜒出未知的踪迹。
大雨滂沱中,一个没有撑伞疾走的人格外显眼。
等车停稳,那个没有撑伞的人已经走进孤儿院,不见踪影。
徐特助下车给老板撑伞,被老板问道:“你刚才说常又在哪儿?”
徐特助:“常又在童悦湾的鬼屋上班。”
来的路上,闻庭看了常又的资料。
一个本该在鬼屋上班的人却出现在念慈孤儿院。
“那可真是够巧的。”
常又被大雨浇了个透。
郝院长忙找出干毛巾和干净的衣服,又去泡了杯姜茶。
常又一门心思整理被雨淋shi的书籍,根本没去注意旁的。
身上shi哒哒。
不知不觉,身下积了一滩水。
郝院长回到办公室,肃着一张脸把跪在地上的人拉起来。
他一只手拿干毛巾给常又擦头发,另只手把姜茶塞到常又手里。
“照顾好自己再去收拾它们也不迟,去把衣服换了。”
“我没事。”
常又迅速喝完姜茶,从郝院长手里接过毛巾使劲搓揉了几下头发。
没怎么滴水了。
他又赶紧接着收拾那些shi哒哒的书。
书没有shi透,但shi掉的地方都黏在了一起,得尽快将它们分开晾干。
郝院长去外面找了两个护工到办公室帮忙。
他催常又:“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常又拗不过郝院长,只好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办公室门敞开着。
闻庭站在拐角处,目睹了郝院长对常又的关心。
过道里响起脚步声。
郝院长下蹲的动作一顿。
短暂错愕后,站直身体,和蔼笑着相迎。
上一次两个人见面,是在南眠被领养那天。
也就是八年前。
这些年里,两个人的联系屈指可数。
直到南眠回了一趟念慈孤儿院,联系才多起来。
郝院长让护工把书抱出去收拾。
倒茶的这会儿工夫里,郝院长心里千回百转。
在想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让闻庭亲自跑这一趟。
风吹着雨珠砸向窗户,发出沉闷声音,衬得办公室里的安静愈发压抑逼人。
茶杯落在桌面发出脆响。
随之而来的是开门声。
安静被打破。
闻庭撩起眼皮朝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人看去。
耳边是郝院长的声音:“闻先生,这位是常又,以前在这儿生活。”
常又笑容和煦,走近招呼:“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