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她衣袖,见尚月蓉并无反应,于是索性将她往后头掩了掩。
这个腔调未免有些过分,菖蒲显得有些忿忿不平,刚要上前理论,却被王溪拦住,她瞧了尚月蓉一眼,话虽是淡淡出口,却自有一股气韵,“姑娘这些年的遭际,我也是听闻的,念着往日之情,礼数上的事我也不多计较。说到欺辱上头的话,实是姑娘思虑过重了,我借姑娘一言,如今姑娘身在府中,我若想使些什么手段,姑娘要想现在这般使性子摆脸色,恐怕也是不能够了,姑娘饱读诗书,这府里头不是只有寥寥数人,‘宜从权变’这样的道理想必不用我来教罢。”
尚月蓉的脸色听得泛了白,她咬着唇,愣了半晌,方从后头走上来,屈膝行礼。
这动作不像是很甘愿,王溪也不再多看她一眼,抬步而去。
第二日巳正,秦业他娘就到怡墨院里头来请,王溪知道这是齐母有话同她说,于是拣了几桩要紧的事料理完,就领着菖蒲映月二人到后院里请安。
到了院里,劈面碰到刚从屋里出来的汪妈妈,见她一面赸赸,一面快步而去,又知她惯会添油加醋的脾性,于是已经猜着了七八分。
进了屋,屋里头鸦雀无闻,齐母略微带喘地坐在厅中,面上是怒气未消的神情,见了王溪就道,“好端端的一个小姐,进了那种地方,居然说出那样没有廉耻的话来,难为你都听了进去。”
王溪快作两步,在下首安慰道,“母亲不必为了她动气。”
齐母两眼直瞪,气噎喉赌,说出来的话有些嘶哑,“我不是为了她动气,我是为了两个好儿子!一个偏偏要把这样的人弄进来,一个平日里头嘴里抹了蜜,现如今点了翰林,竟自作主张到这样的地步!”
秦业他娘见状,忙添了一杯茶,王溪接过,递了上去,“昨日之事,原是因为人多,有些闹哄哄的,想来他弟弟过来瞧瞧,怕因她伤了我们二人之间的和气,故而有此举动,他向来是体贴母亲的。”
齐母就了一口茶,口气稍缓,“这是他猴儿精,鹦哥儿的嘴巴,你不知道,前些年他做大哥的在冬苑里头设局,我就不同意,虽说都是做官的老爷,但成日里聚在一起,小门里头抬些莺莺燕燕,作些下流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不然也没有尤家姑奶奶同你姨家兄弟那桩事,齐斯面上尊敬,暗底下也是同他大哥一条藤上,瞒着,助着,我瞧这会儿子是他大哥不在,他这个做弟弟帮他看顾着,都是我肚子里头出来的,我还看不清他们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只是我向来疼他,心里头这口气顺不下。”
王溪不便多说,故意挑中了一句话,笑道,“母亲果真是疼他的。”
齐母冷哼一声,“都是白疼了,越发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她看了一眼王溪,似乎若有所思,她的目光也跟着冷下来,这个岁数的人,像蒙了一层屏障,叫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真意,她沉声道:“当年玫儿她娘也是个多事的,动剪子撒娇也不是一遭两遭,我不比你好性情,慢慢也就给我做服帖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回:“尤家大奶奶过府来,听闻夫人在老夫人这里,要进来请老夫人的安。”
王溪忙站起来,“如今帖子也不来了,倒没个准备。”
齐母是历经人情的,收拾面孔自然不在话下,这一来一往之间,面中已半透笑色,“快请。”
那领着的丫头捧着两盒子方匣进来,都是铜扣双屉的形制,一瞧里头就不是普通的礼,曾墨轻描淡写,也未说是什么,两个丫头端着奉上,秦业他娘就招呼丫头上前接过。
曾墨方请过安,齐母就对着王溪笑道,“你这姐姐虽没有帖子,却是最周到的。”
曾墨一听,忙应承,“老夫人可别取笑我,今日是托小二爷的福,嗣承在粮道上的兄弟差事办的好,圣上亲自垂询,刚回来就要同小二爷叙旧,我惦记溪儿,就同她一道过来,些许薄礼,还怕恁看不上,若嫌菲薄,我就带了回去。”
“呵,”老夫人笑了一阵,忽然停住,“粮道上的兄弟,可是……”
“正是呢,”曾墨侧身挨了挨,抬了抬眉头,“嗣承的兄弟,也就是二老爷的兄弟,老夫人可要见一见。”
齐母自持身份,自觉说“要见”二字有失体面,于是并不接话,沉吟半响,转而对王溪这样道,“虽是通家之好,毕竟不是他亲弟,你又是年轻媳妇,到帘子后头避一避,待会再同你姐姐说话。”
曾墨听见齐母这话,心中有数,忙抬手示意,跟着的一个丫头就往外头去了。
王溪礼过,自然先就避去,青缎边的竹帘一抬,只见两个姑娘退开八尺,一个面色煞白,一个努着嘴对她猛摇手,示意不要说话。
齐玫显然是被她拉着,她低首敛眉,显得有些发怔,睿儿见她嫂子未出声,畏畏缩缩地挪过来,扯了她嫂子的袖口捻了又捻,这道里“哑巴戏”唱了半天,只听外头男声传了进来,“嗣泽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免了,听你嫂子说你任上辛苦,又刚刚面圣,快坐。”
老夫人的声音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