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傅张怀安入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一丝人气,显得有些凄清。
四海之内最尊贵的人,王的寝殿,竟然没有一个侍奉的人,何等荒唐?何等悲凉?
张怀安恭敬地走向前来,在陛下面前行了拜礼,才直起身子,低着头。等候王发令。
“太傅,你说,孤还是王吗?”王的桌上,一盏清酒,而王在不断地向已满的杯子里倒酒。
“陛下,您当然是王,四海之内最尊贵的人。”张怀安用余光瞥到王失神的模样,不由得心都揪起来了。
呵呵,王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泛出来。
“孤,孤还是王……哈哈哈哈”笑声里满癫狂。
“太傅,今日凄清的寝殿,难道没有让你感到诧异,感到害怕吗?”王停住了笑,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陛下,臣不觉。臣只觉得陛下您今日有些憔悴了,不知太医可否来过?”
“你有什么资格?滚!快滚啊!”越见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就越觉得恶心。那些宫中侍女,侍卫哪一个不是这样?所有人都认为孤是一个傀儡人,一个可笑的皇帝!
王的脸上因气急染上的红晕,让原本俊美的面庞更显动人。
“臣,遵命!”张怀安告退。
桌子已被杯子中满出的酒水,打shi。王慢慢举起酒杯,饮了这杯人间水。
张怀安出了宫殿,看着天空散发着暖光的太阳,在心里默念。王,快了,快了!
光旭年间,太傅张怀安发动兵变。
当反叛军杀入皇宫,太后大怒,但已无力回天,自缢于宫中。
张怀安在王的寝殿外,脚步都慢了下来,心中激荡。
我,张怀安,16岁那年入宫,从草根变成了王的太傅。从见到王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生都离不开了这宫了。
而今,九年已过,昔日孩童的王已经成年。我也终于有能力,将太后扳倒。迎接王。
“都也跟过来,我一人去便可。”张怀安对手下吩咐道。
推开木门,远远望去,王俯在桌前,似是喝醉了。
张怀安快步走向前去,王似乎有些不对劲。
顾不得礼数,张怀安小心掰过王的肩膀。心中人面无血色,脉搏已失。
张怀安眼睛刺痛,泪水涌流。
“王……”一时悲上心头,竟,拔出佩刀。张怀安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勒出血痕。
等等,王,还未下葬!
太傅张怀安兵变后,奇怪的并没有称帝,反而将帝位交给前王的血亲兄弟。自己隐世而去。
破败的草屋,屋外屋里杂草丛生,这是张怀安还是草民时的住处。
院子里有一处坟冢,上面刻着字,心上人成旭之墓。
张怀安自刎于江边。
光旭年,称不上盛世。幼帝继位,太后掌权。
王今年已九岁,太后于民间找一太傅,说是有能之人,必可辅佐陛下。使国家百姓安康幸福,开创盛世。
朝上臣子,都知草根不能培养出明君,却还是恭维有道。
“传太傅张怀安进宫。”
张怀安又到了王的寝殿,恍如隔世。不,是真的隔世!
一切都重来,又回到了起点。
王啊,我永远的王。这次,我会真真正正的,确确实实的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