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个考验的人可以得到申请加雷马国境内任意研究所的资格和参加进一步军官考试的资格,毫无疑问,男人给男孩安排好了未来的道路。
乍一眼看起来,这似乎是时来运转,贵人援救。要是其它实验品知道,心情肯定会相当复杂吧。不过男孩一点也没有高兴起来。这不仅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学会过高兴这种情绪,更是因为:一来他明白自己是不会走运的那种人。二来,他知道男人绝对不会是任何人的“贵人”。
在他完成第一天的课程后,男人来到实验室,看了一眼屏幕上小测验满分的成绩,又抽问了男孩几个问题。问题超出了今天教学内容,不过男孩在心里推算了一下,马上回答出正确答案。
男人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大笑出声。男孩发觉他看过来的眼神彻底改变了。透明的玻璃被打碎了,闪烁着锋利又危险的微光。
“你可真不得了……我必须承认,你是纯粹的奇迹化身。我甚至有点害怕你……他们之前居然敢碰你。不过,我也是不一样的。那些庸人是无知无畏,而我是,好像已经爱上你了,我对你的爱超越了恐惧。”
说着男人走过来,伸展手臂,把男孩搂进怀里。一开始是很轻的动作,然后他手臂的力度逐渐收紧,就像铁钳一样。男孩的额头贴着男人军装外套上的纽扣,他的皮肤一定被硌出了红印,他逐渐不能呼吸,听见自己的骨头嘎吱作响。
“……所以就算你是再不得了的怪物,我都要碰你,你这个小孩也太危险了,我居然被你两三下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我已经变得...无法接受不去抱你的人生。”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从来没有人抱过他,接触到男人的皮肤让他的表皮冷得发痛,脑袋发热,胃里有酸气上涌。他知道如果他抗议,男人立即就会找到理由用真正的铁链把他永远的捆绑起来。反正利用终端机,他就算被绑着四肢不能动弹都还能学习,然后他会成为男人名义上的部下,永远的被关起来。要是他不好好学习考试,男人更是有无数办法折磨他——男人的这种意念流入了他体内。
于是男孩一直忍受到男人终于把他放开,又任由男人给他整理一下衬衫领子,然后像是抚摸宠物一样又摸着他金色的头发。
“好乖,好乖啊……好孩子应该要被好好奖励一下。”
说罢,他把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带着他下楼,走进另外一栋建筑物里某间普通的大型实验室。男孩在那里看见那些怀孕的实验员和警卫。这个重视效率到了极致的帝国的淘汰者们。他看见他们就像实验品一样被固定在手术床上,肚子上的表皮发青,布满红黑的血丝,有些人的肚皮会蠕动,里面的怪物显然急于破腹而出。
这离他们被合成兽和实验品强暴的那晚才不过仅仅几天而已。
男人摸着男孩的头,给他讲解他是怎么用药物和培养皿快速催熟这些人体内的胎儿的。然后他又保证说他会教好男孩,所以他让男孩来给他们做剖腹产手术......这个人让一个没有上过学的实验品对活人做手术,而男孩还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医学教程,甚至没有得到口头的提点,只有一桌子的工具,以及许多标有他尚未学习的文字和符号的药瓶。
男人看着男孩看过来的眼睛,告诉男孩,如果男孩不敢动手,他会好好的教他。他会把实验品们叫来,然后随便挑两个孕者做手术给男孩做演示,接着为了加深男孩的印象,他会倒转着再一次演示:也就是说,再挑两个实验品切开肚子,把取出来的怪物或畸胎放进实验品的肚子里,再让男孩亲手来给实验品做剖腹产手术。
“我知道你不在意任何人,包括对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孩子。”男人笑道:“不过,怎么说,让我来观察一下你的思考模式吧。”
男孩默不作声的拿起一把手术刀。
在那晚他做了十几场“手术”,在他手下当场毙命的人有三个,还有五个人在早上离开实验室时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整晚泡在辱骂,惨叫,诅咒,和恨不得活活咬碎他的目光里,他一边切开和缝合一层又一层的血肉,一边脑子高速运转。一是他确实有在学习知识,二是他也在思考自己的行为的意义,和他所做的决定的意义: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泡在血里?他有很多选择,比方说像往常一样发呆,让这个男人自己解决问题,拉那些实验品来受苦。这没什么的。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看见过任何人在意过别人的死活,这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的认知里不存在这种天方夜谭;又比方说,他可以直接把手术刀捅进这些躺着的人的喉咙,然后站在一边清净的发呆,等他们死掉。这两类方法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而不是浪费一晚时间观看别人的内脏和每个人肚子里的怪物,通宵达旦的站在血泊里。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人的存在”渗透进男孩的体内。准确来说,是男人侵入了他的意识里。这件事简直就跟怀上了畸胎一样,总让男孩胃里翻江倒海。
而现在,看男人的说法,男孩似乎还需要确确实实的怀孕。
男孩又低头干呕了两下,这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