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是很不能够忍痛的人,跪这一会儿也快要疼得晕过去,感觉筋骨已经碎了。他本微闭着眼,一听到清寒痛苦的声音,马上转头看到清寒眼含热泪:“别担心,你要是忍不了把手放在膝盖下面垫着好了。”
清逸又要跪下。
“你这意思,我看着你被打死呗。”
清彦冷哼一声,把清逸按下去跪着,打完了那七竹板。清逸的脸已经肿起来了,碰一下都觉得疼。挨打的时候更是撕心裂肺的疼。他的求饶被他使出浑身解数逼回去,他不想让清寒觉得父亲的责难他承受不了。清逸的口腔里有血腥味,可能是有些地方被牙撞破了。清彦打完把竹板往地上一扔就走了,清逸虚弱地靠在桌旁。清寒赶紧找到药和水,喂清逸喝了口水,要给他上药。清寒把清爽的药膏轻轻抹在清逸脸上,他的手因为心疼而颤抖,泪水盈满眼眶。
清寒真是十分担心自己死亡,况且他年龄又不那么大,一时间还是破功了,两手微颤着握住清逸的手,说:“哥哥,这回你真的帮不了我了。”
“你不用心疼我,之后少惹麻烦就好了。”
两人只能悄悄回家,清彦正坐在破了的屏风面前发呆,看到他们冷淡地说:“去外面台阶上跪着,给我跪到明天早上。”
“父……父亲,我……我可以好好……好说话。”
“清寒,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寒寒,我今天没去上学,我得和老师说一声。”
“哥哥你为什么要白白受这样的苦。我才应该是被打的那个。”
“没去。担心你丢了。”
之后的几周,清逸见到清彦总是非常恐惧,有时候甚至会吓得直接跪在清彦面前。他也不敢和清彦对视。清彦有点生气但也没有办法。直到有一次,清彦和清逸说话,清逸居然结巴了,清彦终于受不了了:“清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清逸哪听得了这话,直接站了起来:“父亲,是我的错,您还是责罚我吧。”
“好多了,父亲。”清逸低着头,没有把手拿给清彦看。清彦本就是直性子,也懒得再哄了。
结果等清逸到了老师那里才得知清彦刚来问过他来没来上学。
“寒寒,不用难过。”
清逸一时间尴尬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勉强回应道:“父亲,我没什么不同意的。”
清寒大惊失色:“那你怎么不去上学啊!”而且请假也应该早上请吧!
“咱们父亲又不至于那么凶残……”
清寒马上照做,在他抬起膝盖时他清晰地听到骨头的声音。那天的天气很凉爽,清寒舒
“那剩下七板子就让清寒替你挨了吧,当孝敬你了。”
“清逸!你别总畏畏缩缩的。你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清寒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那你受伤我就不心疼吗……”
。清寒看不下去了,热泪盈眶地说道:“爸爸,您打我吧……”
“你要是被打,哥哥会心疼的。”
清逸率先跪在台阶上,瞬间疼得两腿打颤,感觉膝关节要被尖锐的台阶穿透。他忍不住低下头。清寒也学着清逸的姿势跪在了旁边,跪下去的那一刻就跳起来了。
“……我没事啊哥。”
“你到底干啥了。”清逸何尝想受那冤枉的皮肉之苦,但他定是要帮他弟弟的。
最让清彦怒不可遏的是清逸逃学那次。那天大清早的,清彦被皇上召去,清寒本是特地早起玩弹弓,清晨的光线最合适,却不小心打破了清彦病故的宠妾的屏风。清彦最喜欢的妾就是她,可惜她体弱多病正值芳龄便病死了。清彦当时悲痛了很长时间,她的屏风他至今仍在使用。清寒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的那一刻头上冷汗直冒,面如死灰。他一直怀疑他若是死了,清彦也未必像那宠妾死了一样难过。如今,他怕不是要偿命了。他拼命忍住没有去找清逸,他担心他那愣头青哥哥要替他顶罪。他哥哥在清彦那里本来就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可惜,事与愿违,吃早餐的时候清逸一眼就看出来清寒的不对劲,问:
清逸本想讲两句揽罪的话,奈何清彦看上去实在不能听进解释,所以领着清寒出来了。
清逸拉起清寒就出去找相似的屏风了。清逸逃学了。他们在集市上找了一整天,日落西山,终于找着一个挺像的,于是带着屏风往家走。
“我……我把爸爸屋里那个屏风打碎了。”
“诶呀,哥你真不用帮我干啥。”
“你怎么了?”
“呵,你问问你哥哥同意不同意。”
“?!”清逸吓得筷子直接摔在桌子上。清逸顿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清寒亲了亲清逸:“哥哥,我好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亲。”他说完梦呓一样的话,竟用认真的目光看着清逸。
碍于父亲的威严,清寒不敢不跪,终于还是慢慢跪下去。清寒没一会儿眼眶就红了,伏在哥哥耳边问:“哥哥,父亲真的让我们跪一个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