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要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仗着将军的喜欢让伙房给他做咸豆花吗,如果不是这个,那就再没别的了。
什么叛徒,小人,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谢青翎掏出了通讯器,给他看了一段视频,“谢青翎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又狠又变态,我脱身以后,去哪里寻你们?”
听见自己的声音,冬凤凌愣住了,这是他和韩戎说的话,怎么会,看这角度,好似是什么设备放到地上录的。
他霎时遍体生寒……原来韩戎那一步,居然还有后招,若他不信,没有跟韩戎走,这个视频便是致命的一击,可是……他们怎么能确认自己会说下他们需要的话,冬凤凌还在疑惑着,看到谢青翎胸前的伤口突然懂了,难道……
谢青翎突然笑了起来,镜片后是森森寒意,“你派去杀我的人也算不俗,到死也只咬出了一个,若不是这视频,我还真没法联系到你身上。”
冬凤凌摇头,他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然后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就算说穿了,他是冬家世子,韩戎是冬家家臣,起码在外人看来,韩戎必是受了他的指派,此时说了也无用。
他百口莫辩。
洗刷冤情以前,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若是闹到青都去,刺杀边军将领,他又添罪名,郢都又要遭受责难。
可若是不说,他相信谢青翎一定不会留下他的命。
怎么办,进退两难。
“将……将军,那些话都是我用来敷衍他的,你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被录下视频。”
苍白,太苍白了,若是易地而处,冬凤凌自己都不信,可是谢青翎却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赵泽的脚松开了。
“你的身份、目的,给你个机会交代。”
“我……”,冬凤凌硬着头皮编“我是…我是”……怎么办,他编不出。
从未想过会有今天的境况,没有做丝毫准备,他穷途末路,一筹莫展,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冬凤凌竟哭了,也不是多怕死,只是好多事还未完成,九儿受完了折骨鞭,不知道养好了没有,是不是还在痛,他多希望自己还能有做兄长的机会。
不知灾祸过后的善后做的如何了,是不是还有人咬着牙恨他,骂他,诅咒他,他希望自己能沉冤昭雪,希望他能死得其所。
他希望的事太多了,他想看冬家继续繁盛,父母永远康健,九儿平安喜乐,他想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希望他的将军出征时,他不是被锁在屋子里保护起来,默默盼他凯旋的人,而是同他一起推演沙盘,在他弹尽粮绝之时,在他陷入危急之时,带人去援的人。
可是…若这些都不行,若这些都不行…那他岂不是白活一世。
“将军……我是真心仰慕您的。”
冬凤凌哭起来,眼睛变得赤红,谢青翎是他成年以后,第一个欣赏他眼泪的人。
他从小便不爱哭,就算哭也是干打雷不下雨,骗骗母亲心软罢了。
他哭起来也是跟自己较劲的,使劲的憋回去,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也止不住眼泪像珠子一样的往下掉。
那水光里,是他无法言说的渴慕。
他狠狠地擦着眼泪,与他跪伏在地的狼狈截然相反。
他有不能被摧折的骄傲,那是他身为冬凤凌的骄傲,不依托于任何身份,不因任何人的爱恨。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泽,平复了心情,用依旧还在哽咽的声音道“让…让他先出去行吗,我有话要单独和您说。”
谢青翎在赵泽强烈的抗议中,把他赶走了。
他坐在了床边,看着脚下这个人,他们就曾在这张床上缠绵悱恻,谢青翎真的准备好好待他的。
有些人看一辈子都只有平淡,有些人却是看的第一眼便想与他上床。
他不信一见钟情,但他信自己的本能,爱意本来就是一种本能。
他行军前站在门口等了他五分钟,只为了能同他道个别,他打仗的间隙还不忘猎一只山羊,想在这没什么好东西的边境,给他家娇气的小公子补补身体。
被人刺杀完以后,便急忙赶回,怕他在自己的营房里遭遇不测。
他拎着山羊回来了,看到的,听到的,却是冬凤凌,对那个死士交代出的指使者说“谢青翎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又狠又变态。”
他没有去查他的身份,不愿意追究他的前尘过往,想让他在自己心里永远是干干净净,换来的却是如此,心头一刀。
谢青翎不知自己为何还留着他,允许他在自己身前哭诉。
“将军……”冬凤凌哭完了,撑起了一个笑容,“别杀我……好吗?”
“留我一段时日,就当是赎罪了,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您把我锁在床脚,不给我吃饭,让我当您的便器…玩具…什么都成,直到把我玩死,我也绝不求饶半句,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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