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男人。
他说:
那硬纸壳里的内容物快速减少,有点可惜。王梦下一次把手送过来的时候,他说等着。
柔韧的手掌焦急地颤抖了一下,连带衣袖里滑出来一截冰削成的手腕。梦医生轻轻闭上眼睛,平静的海面并未掀起很大的风浪。好像只有一点点疼,所以他只有一点点蹙眉,并且很快舒展了。
这是朋友送的住宅,钥匙给他的时候已经全部装修好了,但他真没来过几次,把人抱进家门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鞋柜在哪。他踢飞鞋子打赤脚走进来,没让怀里的人往凉飕飕的地板上踩一步。美人是不需要自己走路的,王锴直接把王梦抱进浴室。
那人乱扭的脚掌不小心碾上他的裤裆。
他睁开眼,空气中只有一点点特殊的烟焦味。
你往他心口肉里种了种子,你不能阻止它发芽。
他放了水又开了暖
长长了一点,再换个颜色染,或者剃到黑黄相接部分,留个更短的青茬——反正这样的脸,剃什么样的发型去夜店,都少不了要往他身上挂的女人。
一支烟抽毕,未开通风系统的迈巴赫内都是麻喉咙的烟味。王锴觉得这不比呕吐物的恶臭好上多少,就要开窗把烟头扔出去——
所以还不够。
王锴要把一包烟都抽空!
他抽完一整只,用烟屁股碾转期待已久的手掌。
最后一只了,他们已经来到了公寓楼下。迈巴赫停上车位后,王锴就盯着胯间空无一物的烟盒发呆。一双指骨分明的无暇白玉凑过来,轻手轻脚地给他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火。
他说可以灭在其他地方,大腿乳尖后腰,哪里都可以。
。陆佳知道了肯定会再找个机会带他去拳击馆,给他揍个满地找牙——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就前几天有天变温,说是热一整天,晚上继续把人冻成狗。王梦穿了条九分裤,露个脚踝在结小水珠的冷空气里悄悄跺脚。
“不要开窗。”他没看他,也没说话。王锴听到他说。
每次送他都是夜晚。人们说夜色如水肯定是因为想到了水族馆,行驶的迈巴赫带他们潜入深海隧道,与翻滚的大型鱼潮一同漂流地球上的星空。中指与食指间轻轻夹着一座海岛上的灯塔,尼古丁的烟雾是风浪里散射出去的灯光。它们穿过黑色的闪电,穿过浪花拍打礁石的哭嚎——他是不甘化作的齑粉,感叹沧海一瞬的人生。
再后来他说他点烟时要低头,会分心。为了交通安全考虑,王梦爬上副驾驶座,把打火机凑到他的嘴边。他故意装作对不准火苗,让烧得滚烫的金属舔几下梦医生的手指。后者毫无怨言,灰雾色的眼眸揣起些许水光。
而王梦还在等。
这里不是王锴平时住的房子,那间公寓更小更适合生活......好吧更适合凑活。他不能让梦医生的脚踏进那个地铺离门就两步路的四十平单身公寓。
他接连点燃几只香烟,只抽一口就掐灭在嫩软的手掌上。有次上两个红点还未完全褪去,王梦就翻过手让他点自己的手背。
他甩手抖掉烟灰,碎裂的粉末散落到迈巴赫昂贵的车身里。被抽完的香烟已经快烧到滤嘴,它很快就要熄灭了。
他是第一次,但他会做得更好!
他从烟盒里抽出香烟的力度很像撕掉一件白色长裙!他把烟屁股叼在嘴角,单手给自己打火,甩掉火机把烟气吸进肺腔——他抽得太大力,几乎是在狠命把每一个肺泡直接塞进烟草里!才两口,整只万宝路肉眼可见得被燃烧掉一半——可他已经忍耐不住,转手把剩下半截香烟按灭在托到酸疼的掌心!——
“你可以用我灭烟。”
他手快,车窗按钮已经按下去,新鲜的凉风被内外温差推涌,攀上玻璃墙冒头。王梦就把手不轻不重地捏上他的小臂。
梦医生别过头去,这下他整个人都颠簸一下。他把身体缩往远离王锴的角落,鼻骨几乎贴上车窗。可他颤抖的右手依旧稳稳托在两人之间,贪婪地不肯退后一步。
手心只有一个浸着些许血丝的小红点,一吹就变淡了。
摇摇欲坠的火星终于掉落,啪嗒把王锴烫了个激灵。
镜子里的人赤身裸体,在洗手台前拨弄自己湿漉漉的焦黄色头发。
他叼着烟说话,装模做样地笑自己还没那么变态,转手抓起梦医生的小腿,把他的脚扯进怀里。
他把烟头狠狠扭进梦医生的手心!
王锴摇上深色车窗,呛鼻的烟味已经散去不少,在温度的调和下形成一种暖融融的烟草香,充盈于迈巴赫私密的小空间。王梦把搭在王锴小臂肌肉上的左手收回来,撑在沙发座上。他离开椅背让身体微微前倾,将右手掌心向上慢慢送出——这次他说话了。
还不够,那只烟头上的烟丝太少,滤嘴燃烧的火光太弱小,梦医生甚至不满足地将手一伸,王锴在一瞬间觉得它很像那个记不清脸但还记得身材的熟女。她也是这样开口问他:“你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