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要压死我了……”
封泉低头,宁雪落把胳膊横挡在眼前,声音模糊道:“你可真沉。”
他决定把对方从自己的紧缚中释放出来,便龇牙咧嘴地挪开屁股。过程中,他注意到自己的手只洇了几缕血在宁雪落胸口。
见封泉趴到旁边,宁雪落便放下胳膊,朝他狡黠一笑:“教主想问我这种内力的修炼方法?唉,与我的体质相关,你学不来的。教主想必已经察觉,就算我安安稳稳习武一辈子,也难成为高手。之前能够榜上有名,不过是因为年纪还轻。”
封泉半真半假地惊讶道:“你体格不强,但天赋和悟性很高,为何自贬?”
“我从小得了重病,患有严重的头风,听我的ru母说,我当时穿着肚兜,正在婴儿床上爬,啪叽,就脸朝下栽在了褥子里,要不是她及时给我翻了个面,我就不能活啦。”
扯淡,封泉心想,你得的明明是心衰症,嘴上却道:“有趣,原来小孩也能得头风。”
“当然能啊。因为不知道我能否长大,爹娘不和我见面以免以后伤心。但他们不短我的衣食,还请人教我识字和习武,”宁雪落说,“这位武术师父,我怀疑是焚檀教的人。”
“嗯?”封泉想到了宁雪落的判断依据,更加不信:“你被你师父上了?六岁的小孩能产生多少散星……难道你小时候美若天仙?”
“他是这样对我说的:我既做了你的师父,就不忍心看你受苦,有一种修炼之法,骇人听闻,绝不能让你我之外的人知晓。我治好你的病,所需只是你信赖我。把身体交给我,我会毁掉它,再替你重塑。你不能怕我,不能恨我,也不能想着讨好我。”
这是糅经建议饲主对炉鼎讲清的条例,虽然这年头并没有人遵守。封泉心里咯噔一声,如果是真的,怪不得宁雪落拒绝加入焚檀教:“他把你治好花了多久?我推测出他的身份,好让你报仇或者报恩。”
“教主高看在下了,”宁雪落无奈道,“我对师父说,我不怕他,当然不恨他,也不想讨好他,但身体是我自己的,就算我嘴上答应交给他,心里也做不到。师父听了没有生气,转而问我,谁是我信赖的人?就算是血亲,他也会想办法让我们成事。可是我竟然说不出自己信赖谁,爹娘有生养之恩,奴仆有陪伴之情,我本应给出答案。”宁雪落的声音低下去。
“这不奇怪,你年纪小,不懂得权衡。”
“后来师父仍是教了我一份心法,与太和医经十分相似。”
“那你刚刚输到我手上的内力……”
“就是我多年修炼的成果啊。”宁雪落从回忆里抽出意识,又露出让封泉捉摸不定的狡黠神色:“这种内力护住了我的头部大xue。十年来我没有再犯过病,现在分一点给教主,想必没有影响。”
封泉再度看向自己的手,关节已经略微消肿,最奇妙的是,豁开的伤口没有见到鲜血横流,似乎被内力推往了正确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