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弹的瞬间，朗尼倒了下去。
鲜血将他的白衣染成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温度以极快的速度从体内流失。
他没有立刻丧失意识。
他喘着气，被少校一点点按进怀中。
很痛。铺天盖地的痛。
他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自己是真傻，居然舍得为了一个没有多少交集的人，把自己完完整整地赔进去。
「医生呢？还不快叫医生？？」安德抬起苍白的脸颊，目光从错愕变成绝望。「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啊！」
秘密警察呆了一会，不可思议地盯着安德。「少校，您是Alpha，不应该和Omega有近距离的接触。」
「闭嘴！」安德的情绪波动得厉害。
秘密警察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们拿出通讯器，忙不迭地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
「朗尼，坚持住好吗？坚持住。」少校握着青年逐渐失温的手，一遍遍唤着对方的名字。「别睡过去，坚持住......拜托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和朗尼的近距离接触是法律所禁止的。难道要他站在十米之外，眼睁睁看着对方陷入昏迷？除了自己，青年还能依靠谁？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个人，亲身为他拦下那些致命的子弹。
朗尼看着少校，嘴唇缓缓翕动了一会。
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用不上力。
「别说话，保存体力。」安德拨开青年的刘海，试了试额头的温度。他发现对方浑身都在颤栗。「深呼吸。医生马上就来，我一直都在。」
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朗尼的意识逐渐模糊。
「连接呼吸机，病人已经陷入昏迷，血压持续下降，准备心室除颤！」
「血ye流失严重，AB型血有吗？」
「库存紧缺，现在没有合适的血袋。」
「拿706代血浆来！」
「验一下我的，看看有没有溶血反应。我是AB型。」安德挽起制服的袖子，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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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天花板，闪烁的监视器。
朗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他好像做了很久的梦，却记不太清梦境的内容。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一双猫眼石色的眼睛。
「你好些了吗？等一等，我马上去叫医生。」安德的声音非常沉静。
朗尼咬着唇，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
少校离开病房，动作极快地去喊医护人员。
那时朗尼咬了咬牙，感觉腹部和腿根传来一阵钝痛。
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他现在很想去卫生间一趟。
然后他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狠狠拔下手上的静脉留置针和鼻尖的呼吸管。
幸好少校临时出去了。
要是去卫生间都让那家伙陪着，日后少不了嘲笑自己。
下床的瞬间，伤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倒抽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推开独立卫生间的房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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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号的情况怎么样？」
「腿根内侧中枪，腹部中枪。但是这小伙子的运气不错。」医生双手揣着口袋，和少校走在病房外侧的长廊上。
「腿根？」安德的声音有些迟疑。
「别担心，腿根的那一枪没有伤及私处，不影响以后的性生活。倒是腹部的枪伤有点严重，幸好处理及时，子弹没压迫到脏器。」医生推开病房，暧昧不明地挑了挑眉，「听说这是你看上的那个Omega？」
「怎么。」安德滞了一下，却发现朗尼没呆在病床上。
人呢......难道是去卫生间了？
看到病房里没人，医生瞅了一眼墙头的监视器。「我顺便帮您验了下货。」
「验货？」安德满头雾水地看着医生。
「就是帮您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疾病。」医生的声音抬高了一些，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不需要在摄像头下回避。
可安德还是不解地皱起眉头。
「少校，这是一道必要的程序。」医生的表情有些得意，「分配之前，必须进一步确认他有没有艾滋、梅毒之类的性病。毕竟Alpha的血统优渥，国家要确保后代的基因不受污染。」
「那他有性病吗？」少校无奈地耸了耸肩，「或者你查出了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朗尼毫无预兆地推开卫生间的房门。
「我也想知道。」青年冷冷地笑了一声，「请问我有艾滋或梅毒之类的性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