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醒过来的时候,雪白的蛋就被他护在怀里,他愣了片刻,才想到伸手摸摸自己已经平坦的腹部。
已经生出来了……
他有些迷茫地歪歪头,伸指点了点蛋壳表面,得到里面尚未出生的灵体的回应后,抿着嘴微微展眉,露出一个浅笑来。
遍寻四处都没瞧见晏无情身影,云枝便披上外衣出门去寻,只是指尖还没叩上门扉,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窗外是雨,顺着檐角往下滴,晏无情恰看见云枝刚睡醒时脸上漫起的红晕,二人对视,一时间相顾无言。
“雨下得大,”晏无情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冷不冷?”
失忆前和失忆后的晏无情差别还是太大,云枝抿着嘴,微微摇头,他感到些许难言的割裂感,就像是与他相处的其实是两个人。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无措,晏无情回身关门,率先挑起话头:“回去床上躺着,你刚生完,多休息会儿。”
云枝坐回床沿,他偏着头盯着老旧床单上的花纹,眼睫淡净,接过晏无情替他倒好的热水,热气氤氲里,听见晏无情说:“我全部都记得。”
床上的蛋颤了一下,似乎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而感到八卦,云枝脸上泛起一丝赧色,拈了个诀把偷听的蛋五感暂时封起来,这才转过身和晏无情对视。
“你记得?”
“记得,记得你怎么教我说话,教我洗衣,教我认字……”他蹲在云枝面前,按捺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接过他手中的茶水,替他轻轻搓揉被烫红的手指:“全都记得。”
不过是碰一碰手,云枝就紧张的心跳,他生完孩子之后眉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纤媚,像是对这种关系有些苦恼:“可是总感觉不一样,像两个人。”
膝骨上是滚烫的掌心,晏无情不轻不重在他膝头抬指敲了两下:“像两个人?那你觉得哪个更好?”
他问题问的猝不及防,云枝回答不出来,只好含含糊糊地转移重点:“不是好不好,就是……之前琅琊和你也不像一个人……”
“你更喜欢琅琊?”
云枝再迟钝也听得出来晏无情像是吃醋之后的质问,他抬眼觑着身旁人的神色:“你在生气?”
他脑子里没有太多弯弯绕,觉得奇怪便直接问了出来,晏无情不答,只敛下眼问:“琅琊更好?”
“我没这么说,”云枝虽然情窍已开,但心思终归还是不够细腻,晏无情大概也明白,也不刨根问底,只抬头定定地看他片刻:“那我好不好?”
窗外是风雨,云枝在雨声里听见自己心跳的鼓动声,他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晏无情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云枝只揪着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软的,香的,晏无情只觉得脑子转不过来,他手心布满了细密的汗,搂着云枝的腰同他片刻偷欢。
明明床笫欢爱也不是第一回,可是心意相通的吻,这是第一次。
晏无情扣着他的后颈轻轻摩挲,鼻尖轻触,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叫云起,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