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裳轻透,是纱做的,约是掺了几股金线,绯色里淘出了一点亮光来。
琅琊替他换好衣服后,自觉爬上床,勾着云枝的发梢问他:“你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勾搭上的?”
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炸裂声,云枝敛起眉眼,只低头看两个人缠在一块儿的头发,没说话。
琅琊见他发呆,颇有些没意思地摇摇头:“你不会到了床上也这么没劲吧。”
他话说的佻达,云枝抬眸看他一眼,他便得了甜头似的又向前蹭了蹭:“哎,说来听听,怀孕总不能不行那事吧,什么样的?你到时候也和我来一回?”
云枝被他sao扰的不胜其烦,蹙着眉骂他:“谁要和你行那事?”
“成婚当晚啊!”琅琊一撑床板坐了起来,遮住了大半灯光:“你不会不知道我把你带回来就是为了娶你当老婆的吧?”
云枝不愿意理他,索性闭了眼不出声,琅琊非要他回答,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戳了戳:“你听见了没啊?”
云枝眼神空空的睁眼,甚至隐约透露着一丝绝望。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对于琅琊的态度就是能躲便躲,原因无他,琅琊话太多了。
明明只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要在阵前叫上半天,从三界美食畅聊到修炼圣地,从魔界暗娼阔谈到青楼名ji。
每当他开始说话的时候,云枝就坐在对面磨剑,等琅琊差不多说累了,他就一剑捅过去,能捅死最好,捅不死就开打。
果不其然,絮絮叨叨的话语持续了小半夜,云枝听了一半就睡着了,琅琊在他胳膊上戳了两下都没叫醒。
他静静看了云枝睡颜一眼,吹熄了灯,走至窗边,朝着城门口望了一眼。
……
魔域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客栈,只有暗窑和ji馆。
晏无情有些乏了,进了一家茶楼,啜了一口无甚滋味的热茶,竖起耳朵听周边动静。
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晏无情头也不抬,只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上一杯,摆在桌角。
来人没碰杯子,伸手在他脊骨上摸了摸:“你好爱他,都愿意为他跳诛仙台。”
伤口未愈,晏无情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抖着手喝了一口热水,在夜幕里呼出口热气:“你既然知道,就把他还给我。”
“还?”琅琊撑着脑袋,很惊奇的样子:“他从来就不是你的,怎么能叫还给你呢?”
茶杯被嘭的一声放下,晏无情冷眼抬头与他对视,琅琊倚上桌角,低头看向水面摇摇晃晃的涟漪,露出一抹邪笑来:“是你抢了我的东西,是你先抢走的。”
“没有什么抢不抢的,”晏无情重新捧起水杯,有些许疲惫:“你我之间……也本就不分什么你我。”
琅琊微微歪头,真的开始好奇了起来:“你向来是个冷心坯,从来不为别人以身涉险,我真的好奇了,你去人间一趟,到底和云枝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呢?”
“那我就杀了你。”
琅琊的神情丝毫不作伪,晏无情徐徐起身,瞥了他一眼:“谁杀了我,都不该是你来杀我。”
“走吧。”他重新将兜帽带好,微微错身于琅琊之后。
“带我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