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没有吩咐,寒慕羽就只能安静的坐着,没有主家的同意,他也不能随意动筷。看着器侍用厚实粗壮的大掌捏着小巧的碗筷布菜,面上还冷漠严肃,这场面,如壮汉绣花一般,寒慕羽抬起袖子,在宽袖的遮掩下闷笑了几声,怪他实在忍不住。
等寒慕羽从袖下抬起笑得泛粉的小脸时,就看到延渊和器侍齐齐看向他。
“吃吧,已布好菜了。”延渊看着寒慕羽颊侧的粉红蔓延到细白的颈上,他有
寒蔺,若你不曾刻意在我的地盘与他欢好,我何尝会知晓色欲,延渊很厌恶自己对恩人子嗣产生邪念,简直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漆黑的傀儡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人桌前,收回用于保温的灵力,为寒慕羽摆弄菜品。
不知师叔有没有回到族内?怕是早就回去了吧?回族后是不是很忙?师叔有没有想他?寒慕羽盯着玉符,渐渐走了神,才过去一个晚上,他就有点想念师叔了,想念师叔宽阔的怀抱,想念师叔温柔的安抚,想念师叔和自己的缠绵,啊……不知羞!寒慕羽思想渐歪,想的满脸通红,赶紧拍拍脸,让自己回过神,像只小奶猫一样捂住自己的脸,小小的脸藏在掌心里,过了小半会儿,寒慕羽才重新开门,去往延渊所说的大堂。
寒慕羽被傀儡的出现吓了一跳,他默默看向身侧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难道这个就是前辈所说的器侍?他实在好奇得紧,微微扭头观察这个器侍。近看倒像个人族,体格高大,五官端正,眉目冷漠,只是皮肤黑如漆墨,浑身都散发着跟延渊前辈类似的阴冷之气。
大堂正中央已经摆上了多人可用的圆桌,只留了一副碗筷,还有……寒慕羽在延渊的示意下,坐到侧座。
他的神识一直关注东厢,察觉到寒慕羽将醒,他就吩咐器侍去买了食物,还专门跑到寒慕羽门外等他醒来,果然,还是太突兀了吗?
他确实不关心寒族死活,但跟寒云爵父子相关的事,他……他总得关注一些。
“啊,是,谢谢前辈提醒。”寒慕羽微微点头,被年长的前辈挑出自己发鬓不整,他不知是该关门收拾还是再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等着延渊说完。
延渊双拳紧握,寒蔺上次离去安置好寒慕羽后,又复返与他谈过因果之事,但他并未把寒蔺的告诫放在心上,反而信誓旦旦的耻笑寒蔺多管闲事,寒蔺的猜想倒成了真……
“额……我,前辈……”寒慕羽窘迫,被人逮到偷笑,此时,他有些小尴尬。
寒慕羽在观察器侍之时,延渊也在观察他,少年白嫩娇小,与身侧高大漆黑的傀儡相比,像个小鸡仔一样,这等反差,延渊心底觉得好笑,不免嘴角上扬。
这让他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他和这个孩子的短短几次相见,从纯粹的关怀后辈转变为藏着欲望欣赏美人。刻意的关注让他发现这个孩子的可爱柔软,只是为他做了一件法器,承诺庇护他,就能让这个孩子感激不尽,那不过是为了还清与寒云爵的因果罢了。
如今心魔之事已成定局,怪不得寒蔺,是他自己过于自负,况且就算寒蔺不将寒慕羽送来此处,他也会开口联系寒蔺。
“……我先去大堂等你,器侍准备了饭食,还是吃一些吧。”延渊不善言辞,察觉两人之间氛围微妙,只能僵硬着开口,把自己来此的缘由道尽。
看着从颈中露出的半截莹莹如冰的蓝色细线,他心安了不少。没事的,没事的,这是师叔的玉符,师叔还陪着他。
延渊没有经历情爱,甚至不曾了解欢好之事,他对性的理解是一张白纸,而寒慕羽则勾起了他的欲,一种陌生却灼热的波动。
他受惊般抬起头,看着自己厢房外的院子,从他昨日进门,除了延渊前辈,他并没有再看见过一个活人。所谓的器侍是人还是物?
“来了,坐吧”延渊手抬起,向后一招,一个浑身漆黑的傀儡从他身后的阴影里走出。寒慕羽自步入大堂,便一直安分的低头,昨日他来过这里,自然认得路,今日再来,又是另一番景象。
延渊回到大堂,便坐在主座等着寒慕羽,神识还偷偷关注寒慕羽,待少年踏入门内,便又做出淡漠的模样。
恶心至极。
“……”
寒慕羽轻轻挪动自己的双脚,贴着门退回厢房,延渊一看就不善于人交往,府邸空旷也情有可原,但空旷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感到浑身发凉。寒慕羽阖上房门,掩下那些不知所云的心思,返回镜前重整自己的衣物。
这是除寒蔺外,唯一一个初次见面,不会恐惧他,甚至对他怀有善意的,温暖纯净的人族孩子……
寒慕羽乖巧的目送延渊远去,器侍?是侍从吗?延渊前辈的府邸难道还有侍从存在吗?昨日他并没有在这个府邸看到除自己和前辈之外的人。寒慕羽仔细回忆,才发现延渊的府邸空旷到极少有活人的踪迹!
昨夜盘坐之时,他就已然清楚,对寒慕羽的渴望是无法压制的,心魔来的这般快,缠入骨髓的怨力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一点点觊觎被放大到无法忽视的地步,是他小看了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