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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吻/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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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坐在浴缸里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初冬的第一场雪。

    窗外浩浩荡荡飘着灯光,谢陨星把tf卡原封不动地放回录像机里,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摆好,就走上了大街。

    街上乞丐在打架,捞女与暴发户当街拥吻,野孩子飞跑过桥洞,城市那些肮脏角落的一幕幕都浮华地演出着,谢陨星背着纸笔,去歌剧院、舞厅、妓院里穿梭了一下午,画那些糜烂颠倒、男女交媾的画,线条尖锐又下流。

    走出来的时候,他拎着酒瓶,在街上摇摇晃晃,衣领上布满数不清的红唇印,谢陨星醉醺醺地走在新水市的初雪里,和任何一个浪荡纨绔的公子哥一样,身上沾满女人香水、唇脂、烈酒的气息,有些人路过他,掩着鼻子快步走过。

    无路可退。

    谢陨星看不清路,摸着墙慢慢扶着往回走,不知怎么的懊恼起来,手臂狠狠砸着墙,砸得那墙簌簌掉粉。

    树影就张牙舞爪,绝望的月亮,荒郊的雪松,像是要把他整个吞没,模糊地变成摇晃的月影。

    他站不稳。

    听到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池昭?”

    谢陨星眼前朦朦胧胧、掺满水色又天旋地转,只望见一对深黑色瞳仁深陷下来,有如飞蛾扑火的焰色。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想起小时候妈妈哄他睡觉,念新雪初霁,皓影,亮银,她念月色、雪色,用吴侬软语,落下一声绝色,她说起池旻行,于是大片月光铺就。

    他意识朦朦胧胧,恍惚中仿佛望见有什么在笑。

    一双手从高处伸向颓然倒地的谢陨星,想把他拉起来。

    焰色被摁灭在了风色里,居高临下的雪花,都被风鼓吹成月光凋零。

    谢陨星失魂落魄地抓住了那双手,忽然往前狠狠一扯,段南歧被他粗暴扯得踉跄往前倒,大脑当机卡壳了一秒,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方才还有如败家之犬,在雪中跌跌撞撞、伤痕累累的少年,眼睛里骤然迸出凶光。

    眼神宛如被惊醒的狼王幼子狩猎时迸出的刺眼寒芒。

    难以动弹。

    无法预料的快。

    谢陨星蓦然逼近,段南歧的背抵上坚硬的墙壁,不知怎么就被他压在墙上,看到谢陨星垂下的鬓发。他生得高而艳,如一堵墙横于前,一手撑堵住后边的墙壁,几乎牢牢断了段南歧往外走的退路。

    近在咫尺的脸让段南歧呼吸也困难了,胸膛起伏,只是说:“池昭,你干什么?”

    谢陨星目里凝睇,双眼被酒精刺激得红肿,声音很苦,沙哑又绝望:“你救救我。”

    段南歧说:“怎么救你?”

    他像是有点痴了,干巴巴地掉泪。

    段南歧叹了口气,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那你总得告诉我要我怎么帮你吧,你要是不说,那我随便救了哦?你要不要先回家喝点热水,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不能陪你玩。”

    段南歧左手翻口袋,把所有钞票一张张翻出来,叠成一叠:“这次不逗你晚了,喏,拿着这些,你往那条路走……”

    只是突然间,段南歧后脑勺的头皮蓦然一紧,被攥住蛮横地往下压,段南歧眼前猛地一晃,就见谢陨星那张脸面无表情地凑近,凶狠且残暴地吻了上去。

    瞳孔骤缩了下。

    嘴唇相碰的瞬间,段南歧右手拎着的瓷瓶古董,“砰”一声从高处摔下,碎得四分五裂。

    那一刹那,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漫天飞舞。

    名为谢陨星的阴影笼罩下来。

    血气淋漓的吻侵占了所有的感知。

    初雪浩荡如蜉蝣的雪花片在他们肩上起伏飘舞,大雪瓢泼,落满衣肩每一寸,谢陨星的手指插入段南歧的发顶,撬开那还试图挣扎紧闭的唇齿,他暴虐又急躁地索吻,酒气迸溅在呼吸里,怒气汹汹染指仅余的呼吸。

    大脑几乎是空白一片,段南歧被逼得侧过下巴,谢陨星就强硬地拖住一整条湿滑的舌,凶悍地撕咬,头顶雪松树的枯枝发出脆响,簌簌漏风的声音吵得让人绝望,唇齿滑腻地纠缠在一起,一次次遭遇更深的吞吃,难舍难分地搅合在一处。

    唾液、血迹、腥气糅杂在一起,浸入雪光里。

    整条舌头都被谢陨星舔舐得湿漉漉,段南歧眼睁睁看着他跟狗似的凑过来的脑袋,畜生似的逼吻自己,才渐渐找回了点意识,谢陨星喝了酒的力气大得推不开,最后鲜红的唇珠上碾压出了泡沫,蜿蜒地顺着湿漉漉的下颔往下滴,只是他神色郁郁寡欢,流露出脆弱的神情,浅色瞳孔无焦距地盯在半空里,像是毁灭。

    无可奈何之下,段南歧顺从起来,假意迷惑他,那没下限、时不时神经兮兮的酒鬼果真上当,动作幅度小了点,在被谢陨星捏着下巴又一次想亲上去的时候,段南歧右肘发力,推出的拳头带着气流狠狠冲向谢陨星的一只眼睛。

    “哐当”一声头轰然砸入地里。

    这不知刚从哪个寻欢作乐场所出来、满脸口红唇印的混蛋一个趔趄,身体在半空颤了颤,倒入满是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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