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边垂着头没接，神色低落疲惫，看也没看他一眼，“别演了，没人看。”
程泽坐在段天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程泽！”段天边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隐约知道自己在等人，但又不知道是谁。雨下的太大了，砸得她很疼，她想到底是谁让她等这么久，好烦啊，不想再等了，可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她又想，是不是这个人已经走了，所以才一直等不到。
“如果是，我和你道歉行不行，求你别故意恶心我了，行吗？”
这还是程泽认识段天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哪怕上回在民政局门口，甚至那次在家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做爱，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
程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临到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情看着她。
因为程泽突然出现，之前的话题也没有再继续，三人随便聊了会儿，段宏脸上开始浮现出倦色。
他没承认，却也不否认。
他的眼神很直白，段天边皱眉躲开他的手，厌烦道：“不用，别来这一套。”
两个人沉默着走出医院大门后，程泽给她递了一张湿巾，“妆花了。”
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雨幕里喊她的名字，好像很着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她脸上摩挲，很快又离开。
没在里面久留，她又插科打诨，撒娇似的多念叨了几句，这才和程泽一起出了病房。
“我他妈真是受够你了！！有病就去治！我出钱帮你挂号行不行？啊？我那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不是好东西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喜欢我还是爱我？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离婚了！！你听得懂人话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然而程泽不但没把手收回去，还主动用湿巾轻轻碰了下她的眼睛。段天边压根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满脸疑惑地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觉得很热很累，胸口闷得发慌，身上黏腻腻的裹着汗。
他精神不太好，常常坐一会儿就忍不住犯困，大脑发沉，白天要睡很长的时间，段天边知道，今天已经算是他状态不错的日子。
梦里又在下大雨了，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身上，又酸又痛，鼻尖甚至闻到了泥土特有的淡淡腥味，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从在医院里见到程泽开始，她就知道不对劲，十年了，回回都是这样，反复无常。
段天边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他问：“你找人查我？”
段天边真是烦透了！
程泽顿了下，似乎没料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是。”
程泽抿了下唇，缓和气氛道：“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的。”
第八十四章：去我房间睡（圣诞快乐）
她这些年很少生病，除了十年前因为淋了一场大雨，烧得脑子差点坏掉了外，几乎连感冒都没有过。
“没事，没事，医生马上来了……”
一开始她根本没发现，只感觉头很晕，想着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那你说这些做什么，”段天边冷笑，“总不是想复婚？”
段天边气笑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轻声道：“程泽，有你这么糟蹋人的吗？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
要不是怕影响段宏的情绪，刚才她在病房里就不想配合了，假得想吐。
“你有病啊！”段天边瞬间爆炸了，声音大得不远处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天色阴沉沉的，空气又闷又热，看起来快要下雨了，周围不断有人看过来，他们在医院门口争吵难免显眼，更别提这两人的长相气质还颇佳。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本就在谷底的心情现在更是烂得一塌糊涂，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咬牙道：“你又想干什么？你他妈凭什么查我？！”
段天边强忍着躲开的冲动，撇撇嘴，“我没事。”
程泽：“我帮你擦。”
梦里有个人抱着她，语气很温柔，两片柔软的东西贴在她
她不舍得，想重新贴上去，结果一动脖子难受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回来的当晚，段天边就发了高烧。
程泽没有坚持，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安静了会儿才开口：“听说你和那个叫苏源的警察在一起了，前段时间也是和他出去玩，怎么突然喜欢年龄比自己小的？”
她根本不懂这人究竟想做什么，说对她没有兴趣，说离婚后毫不相干，结果现在又站在这里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究竟想干什么？是见不得她好？还是觉得她贱到这个地步，像十七八岁那样天真地幻想他做这些是因为在乎她？
程泽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表情也冷下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那个苏源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你想再谈，也不应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