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唐老夫人闷哼,裴花朝明白,祖母示意自己别管她,快跑。
韦典军听唐老夫人出声,当哼声一起便把她口鼻下劲捂按,消下动静。
“唐老夫人,你也一样,敢叫喊妄动,我就杀了你孙女。哪怕引人来,我三两下便结果你们祖孙俩,大罗神仙也赶不及救人。”
唐老夫人立时静下,裴花朝向韦典军跪坐而拜。
“韦典军,求求你,我祖母年迈,受不得惊吓摔打。请你高抬贵手,我自当尽力劝服东阳擎海归降。”
韦典军嘿嘿笑道:“无知妇孺才信东阳擎海有可能归降。”
裴花朝因问道:“你既不指望东阳擎海归降,真正所求究竟何事?”
韦典军以膝盖压住唐老夫人身躯防范乱动,腾出一手,由怀中取出一红一黑极小瓷瓶。他举手将瓷瓶示人,“红瓶是毒药,服下后七天内不得解药,便要肠穿肚烂,剧痛而死。”
裴花朝背生冷汗,面上强自镇定,问道:“你待如何?”
韦典军笑道:“请唐老夫人尝尝它滋味。”
裴花朝瞪视韦典军,眼冒血丝,“你敢伤我祖母,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韦典军撇嘴,笑道:“放心,你照我吩咐行事,她便一根毫毛都不损。”他把黑瓷瓶搁到地板上一推,让它滑到裴花朝脚旁,“这是鹤顶红,你将它掺入东阳擎海茶饭汤水,待他死了,我便替老夫人解毒。”说完,他以大姆指顶开红瓷瓶木塞,倒出丸药。
裴花朝道:“让我吃,你直截拿捏我生死,不怕我不听话。”
“老夫人吃最妥当,”韦典军笑道:“你便舍得自家性命,决计舍不得她的。”他取了药丸,一手掐在唐老夫人双颊,逼她张嘴。
裴花朝眼睁睁觑着韦典军把药丸往祖母脸上凑,目眦欲裂。她眼角余光瞥到几案,思量抓过打砸韦典军,又怕万一行动不够迅速,教韦典军瞧破而一击不中,没准他真对祖母痛下杀手。
刹那光阴,裴花朝心头激烈交战,委决不下,忽然眼前晃过一道黑影,直中韦典军眼睛。
“啊也!”韦典军痛呼,捂住眼睛护疼,松脱了唐老夫人。
“快来人,有强盗,救命啊!”窗外响起老妪尖叫。
韦典军一松开唐老夫人,裴花朝心头尚未思量出个成算,人已自一唬跳了起来。
“祖母,逃!”她听到自己尖声呐喊,双手抄起几案往韦典军砸。
她这一击使出吃奶气力,谁知几案堪堪砸至韦典军门面前几寸,便再砸不落——韦典军毕竟武人出身,眼睛剧痛归剧痛,当下猜得受人攻击,便忍痛支吾。他由完好那眼眼角余光见裴花朝异动,立刻抓住几案扔到一旁,跟着跳起,双手勒住她咽喉。
“呃……”裴花朝短促叫了声,颈子便教韦典军双手圈紧,一下挤迫得喉咙剧疼,一口气上不来,而眼前韦典军龇牙咧嘴,一张单边眼眶鲜血淋漓的脸狰狞扭曲。
裴花朝本能要抬手抓他头脸,却是先闻咚地一声,又一道较人头大小的黑影自窗外横空掼将来,正中韦典军脑侧。
韦典军身子摇晃,轰然倒地,他掐在裴花朝颈间的手力道尚在,便扯落她一块儿摔倒。
“裴娘子!”杂沓脚步由院心迅速响进屋里,山寨护卫纷纷抢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