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饭罢,东阳擎海自去演习,戴妪送来十一卷棋谱,趁便向裴花朝道谢,感激她忠告孙女。戴妪走后,裴花朝翻阅棋谱爱不释手,据在棋桌前推敲棋局,下人送来午食又忘了吃。
她潜心奕棋,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吉吉在门外相唤,这才发现午时已过,已交未时了。
吉吉抱着一篮干净衣物进来,“我替浣衣房送衣物,再有,裴娘子用饭了吗?寨主请你用饭。”
原来吉吉坦承弄坏结子坠饰,被罚至浣衣房干活,并且未时后要到寝间提醒裴花朝用饭。
下午东阳擎海回来,裴花朝服侍他卸甲,先谢过他相送棋谱,又道:“饭我自个儿会吃,不必劳动吉吉。”
东阳擎海似笑非笑扫她一眼,“今儿你记得吃饭?”
“……以后我留意便是。”
“嗯,”东阳擎海亲自除下甲衣,走向盔甲衣架,“还是让吉吉来。”
“你何必这般费事?”
东阳擎海正提起甲衣往盔甲衣架上披挂,闻言手势一顿,迟了刹那才继续动作。他口里又是那等疏淡语气,“你不吃饱,怎么干事?”
“屋里并没什么事可干,”裴花朝如实答道:“浣衣有浣衣房,饭菜……”
东阳擎海笑了笑,回过身双眸晶晶不怀好意,裴花朝登时醒悟此干事非彼干事,转身背过他遮掩红脸。
东阳擎海俯身由后方抱住她,庞大身躯轻易将她笼罩,两人侧脸相贴,她嗅到他出操后残留的汗味,以及防具的皮革气味。
裴花朝逐渐实在感觉自己跟了这汉子,蓦地胸脯传来异感,自是汉子隔衣揉捏起她绵软。
要行房了,她背脊僵直,行房固然欢悦,起初的涩疼亦叫人胆怯。
东阳擎海那头不规矩了几下便收回禄山之爪,省得压不下欲火。昨晚裴花朝才体虚昏厥,他不想再伤了她。
“你无事做,我让戴妪带你上库房转转,喜欢哪些首饰便取来穿戴,拿布料裁裁衣裳。”
裴花朝侧目,真大方,不怕她搬空他家产?
东阳擎海像晓得她转什么念头,笑道:“我不愁你用光,愁你用不光。”
东阳擎海确实有放这话的底气,他家传的珠宝多到必须分门别类收藏,首先粗分成宝石裸石与首饰成品。裴花朝求省事只看成品,料不到首饰库占了几个房间,间间木架子直高到屋顶,格子里塞满陈列盒子。
戴妪抽出部份盒子打开,油灯灯光下,各式金银珠宝五光十色,熤熤生辉。裴花朝初始惊异此地库藏琳琅满目,及至看多了,明珠美玉都如普通石头一般寻常了。
她胡乱拣两三只小巧玉饰了事,一来爱玉石温润素雅,二来她和东阳擎海干系不正不当,拿他厚礼总不踏实。
戴妪又带她去布库,绫罗绸缎、织锦彩帛堆积如山,打开木箱,便一片云霞斑斓绮丽。
裴花朝想到东阳擎海坐拥这偌大布库,其实很可以比照王公贵族锦衣华服,但吉吉送回的衣物中,他袜子里几只有缝补痕迹。
她挑了些布,回房裁衣看棋谱消磨时间,不知不觉十数天过去了,期间东阳擎海早出晚归,鲜少得闲,然而只要他回房歇宿,三天里必有两夜要纠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