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盯着眼前的奏章,这是护国大将军王啸呈上来的,现在他们南朝真正打过仗的将军就剩下王啸这么一颗独苗了。自从百年前南朝开始对北朝采取绥靖政策,南朝已经多年没打过仗了。这次完颜烈起兵,转瞬之间就已经快打到他们南朝的都城门口了。王啸手下还有约么一万人的皇家近卫队,至于大兵压境的北朝……嗯……王啸说北朝只要是男的,好像都能打仗。
柳如是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完颜烈……今年只有十六岁,比他还小了三岁,即位后的一件事就是攻打他们南朝,要是赢了皇位就稳了,若是输了,估计就要被他堂哥取而代之了。据朝中的大臣们讲,他父皇和皇兄都跟完颜烈的堂哥完颜望有过接触。奈何北朝老皇帝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自己儿子朝中根基不稳,就把军权牢牢的握在了手里,现在完整的交给了儿子。完颜望手里没兵,要指望着几代都没打过仗的南朝人帮他夺位,结果就是南朝自己都岌岌可危了。
合上奏折,柳如是移步到更为舒适的榻上,他伸展着四肢,舒服的动了动,贪婪的享受着最后的宁静。他是个双性人,既不是皇子也不是公主,原本安安静静的长在皇宫里,等到十八岁成年就可以出宫建府,他没有进庙堂的机会更不用说继承皇位。柳如是原本打算出宫后找个靠谱儿的相公,生一两个孩子,再找个营生,即使不济还可以靠着皇家给的津贴过日子。可是,就在他马上要满十八的那年,他父皇去世,太子哥哥自贬为庶人顺便搬走了宫里的皇家金库。另外几位皇兄也都待在封地里不出现,莫名其妙的,他就成了新的南朝皇帝。
柳如是登基到现在还不满一年,这一年倒也没有什么旁的大事儿,就是日日讨论要怎么阻止北朝南伐。有臣工提议派使臣去求和,提高每年给北朝的供奉金。这一招南朝对北朝用了百年,每次北朝说南伐,他们就派人去求和提高年俸,求到现在北朝是兵强马壮,南朝没了兵马。对这派观点,柳如是只能摇头,他们南朝真情实感的演绎了一出儿抱薪救火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还有的臣工说,要加紧练兵,要跟北朝硬拼,哪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投降,要的就是气节!这派的想法柳如是很是敬佩,也让他哭笑不得,难道让干惯了农活的南朝汉子们都拿起农具去对抗北朝的骑兵吗?谁又来训练他们打仗呢?靠王啸一人吗?有道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将到用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一百年了,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南朝气死了多少将军,又谋害了多少?有多少年没正经的选拔武将训练军队了?
想到此,柳如是从榻上坐起来,对身边的福公公道:“去把将军找来吧!”呵呵,连个姓氏都不用加,南朝独一份儿的将军!柳如是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坐在龙椅上,柳如是把玩着手里的虎符,这时候王啸来了,还没等王啸屈身下跪,柳如是赶紧叫了声“将军免礼”,道:“将军,这虎符今儿就废了,朕这里有一对儿玉牌,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玉,却也是朕的母妃留给朕的,这以后就是新虎符了!”
王啸恭敬的从柳如是手中接过其中一面玉牌,大惑不解,问道:“陛下,此为何意?”
“也不瞒将军,朕决定投降了。您手里这一万禁军打散后藏在城里吧。完颜烈若是个明君仁主,愿意放我南朝子民一条生路,那么就让大家先这么藏着。若是完颜烈烧杀屠城,您就指挥着他们给百姓们争取点儿逃生的时间吧!”柳如是喜欢男人,让他情窦初开的人便是王啸。那时候他在宫里被皇兄和皇姐们欺负,他们放狗去咬柳如是,骂他是杂种,那时候是王啸帮他打跑了狗,救下了他。私心里,柳如是不想让王啸犯险,但他不了解完颜烈,若是他嗜血,那么作为南朝的最后一位将军,也只能要求他牺牲自己保护百姓了。
“陛下,那您?”柳如是的决定虽然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王啸也算看着柳如是长大了,他比柳如是年长了十岁,柳如是自幼不受先皇宠爱,对于柳如是来说,他似父似兄。王啸关心柳如是不只是单纯的君与臣的关系。
“时间不多了,您赶紧去准备吧,剩下的明天早朝上再议吧!”柳如是挥了挥手,让王啸下去,他现在不想回答王啸,尤其是王啸。王啸有妻有子,对他更像长兄。柳如是那点儿心思从来都是好好的藏在心底,不曾发过芽,王啸从不知晓。即使这样王啸也是柳如是的初恋,酸涩却也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