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叫什么阿叔,都把我叫老了!你喊我阿兄就罢了,现在擅自帮我添了辈份,真是」
熟悉的芙蓉香窜入鼻尖,真的比房遗爱那股欲望宣泄后的腥臭味儿好太多了。
房若晓不由自主地深吸口气,看着他莫可奈何的表情嘻嘻笑。
瞧他颦眉懊恼的神情,房若晓心想他真是得天独厚,长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比猥琐的房遗爱好看太多了,一下子就扫尽方才被房遗爱抱过的不悦。
不过
玷污一下纯白美玉,欺负他一下没关系吧?
房若晓笑得更加灿烂,小脸蹭了蹭韩纯臣的狐裘,暗地把房遗爱的臭气擦在他身上,擦个干净。
但她这心怀不轨的举动却让韩纯臣会错意。
她能主动亲近实在太好了,一扫今日的严寒啊。
他感动莫名,心想果然别太常见才能让她添些思念吧!瞧!亲亲热热的,多好啊!
不枉他特地抽空赶在过年前到房家来,真是值得。
然而,房若晓接着笑说:「没有哇。是阿兄对阿翁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晓晓知礼,改口叫你阿叔没有错。」
韩纯臣气结语塞,丰润的杏唇蠕动半晌才说:「尽会曲解我的意思。总之我不做阿叔!」
「那做晓晓阿兄?」
韩纯臣抿唇看着她,拿她没办法,还好心念如电光流转,旋即说:「今日我带了份礼给你。晓晓看看?」
「什么礼?」房若晓好奇问道。但又想起她要去灶房看送神,便道:「等等再看。大伯说今日要揭下熏黑的灶神像,换上新的,阿兄要和我去看看吗?」
灶神的典故韩纯臣是知道的。但韩纯臣对家中琐碎的祭祀仪式向来没有兴趣。只是见她小脸欢欣,双眸晶亮如星月,忍不住便答应她,牵着她的手往灶房走。
房遗直与房遗则一见到韩纯臣随房若晓来到灶房,笑问:「纯臣今日怎有空过来?见过阿翁了吗?科考准备得如何了?」
「蒙伯父们关心,小侄尽力为之。今日祭神小侄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无须说生分的话。既然来了,等等祭神后一起用午膳吧。」房遗则笑道。
韩纯臣笑着一揖,权充答应了。
祭神仪式并不复杂,由房遗直焚香祝祷,而后以酒糟涂于灶上,揭下旧的画像,贴上新的,最后在灶神嘴上涂上糖瓜,盼望灶神回天界述职时说好话,不说坏话。
房若晓跑到新的灶神像前,看了半晌,韩纯臣走了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灶神真君啊,不知是谁画的,比往年都好看多了。」
「喔?」
「晓晓别胡说,否则下回阿耶可不让你再来了。」房遗则轻声斥道。
为何祭灶由男子来做,便是因为传闻司命真君生得隽秀,令女子迷恋。房遗则斥责女儿纯粹不要她信口说些谤神的话。
「喔。」房若晓不以为意,兴致盎然地看着仆佣端着糖瓜正要为灶君糊上。
仆佣看房若晓有兴趣,便打趣问说:「小娘子想试试吗?将糖瓜涂在灶君唇上。」
「好哇。」
正当房若晓将软嫩白皙如小藕条的食指插入糖瓜碗中,韩纯臣蓦地捉住她的手。
「不许胡来。」
韩纯臣眼眸骤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想到自己莫名其妙重生的事,韩纯臣认为或有鬼神存在,便对这些祭仪有些忌讳,不想让房若晓惹上神鬼之事。
「咦?世子这是吃醋了?」忽而远处传来一声豪迈笑声。众人回头望去,正是房遗爱。
房遗爱笑着走过来,步履闲适慵懒,站定在两人身前弯腰便想伸手捏房若晓的脸。
房若晓蹙眉往后仰想避开房遗爱的捏弄,此际忽有芙蓉香扑鼻而来,竟是韩纯臣抬手挡在了房若晓身前,似不经意地抚上她的脸颊,不着痕迹地格去了房遗爱的指尖。
「糖粉,沾在嘴角。」
细嫩微凉的指尖在滑腻的肌肤上轻轻撩过,房若晓不禁抬头看向韩纯臣。
哪来的糖粉?
但令房若晓纳罕的是,韩纯臣转眸看着房遗爱。他的脸上虽带一丝笑,却是少有的冷漠。她左右顾盼,见众人没有诧异的神色,彷佛见怪不怪。她才明白在她面前韩纯臣始终笑意暖融,但对他人便是这般客气却疏离的姿态。
韩纯臣仰视高头大马的房遗爱淡笑说道:「驸马说笑了。自古祭仪端肃,晓晓还小不懂事,还是由房家长辈亲自祭祀较为妥当。」随手便将仆佣手上的糖瓜碗捧了过来,递到房遗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