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齐三郎醒来之后,心中只觉安慰,再无半点阴阳两隔不能相见的苦闷。
“如果是这样的梦,怕是卖个好几两银子,也会有人愿意买吧?”齐晓双暗想。
第二日,水獭妖又对齐三郎用了幻术。
在幻境之中,这粉嫩面孔的青年,按着齐三郎,极尽侍奉之能事。可怜这三郎,之前连自渎都极少,哪里抵抗得了这等诱惑,很快就被弄得如坠云雾,欲死欲仙。
清晨醒来,齐三郎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水獭妖身边,这才明白,幻术不同于入梦术。入梦术只是让你黄粱一梦,幻术却能让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最后做出现实中不敢做的事。
齐三郎又羞又恼,却又觉得都是男子/男妖,而这水獭妖生的如此好看,到底是谁轻薄了谁,也还不好说。因此只能板着脸教训这水獭妖,让他以后再不许对别人用出这等幻术。
听到这里,从忆忍不住打断道:“你在那入梦术和幻术之中,可都有见到雾气?”
齐晓双想了想,道:“入梦术中,没见着雾气。幻术之中,确确实实有雾气。”
这时,那一直没敢吭声的水獭妖,跟献宝似的解释道:“那雾气,其实是一种蜃气啦。我们这些水里的妖物,多少都会些海市蜃楼之术的。这种蜃气,就是其中一种,足以让人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我是修行不够,一下就被看破了。如果是强大的妖物,就算是小侯爷,怕也看不破那蜃气呢。”
从忆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道:“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同时示意齐晓双继续说下去。
自齐晓双见识了那入梦术的厉害以后,他就带着化作原形的水獭妖,装作卖艺之人登上了客船。碰到水獭妖觉得出得起钱的人,齐晓双就会鼓足勇气上前兜售。而从忆,在水獭妖看来,就是这艘船上最有钱的人。
从忆不由好奇道:“为何是齐三郎你去兜售?这小妖怪不是能说会道的?”
齐三郎叹了口气,道:“他……不知怎的,变成人形时,不是留个尾巴,就是留个耳朵,或者留副爪子尖牙。他怕会吓着别人,白日里根本就不肯当着外人变成人形。”
鹤明焰点点头,道:“水獭这种生物,天性粗心大意,最是顽皮爱闹。即使修成了妖,往往也化不好人形,总能让人一眼看穿他是妖。”
从忆听到这里,装作无意的问那妖怪:“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这艘船上最有钱的人?”
那水獭妖是个话来了挡不住的性子,竹筒倒豆子般道:“小侯爷,你虽然故意穿了身布衣,但你头上那发簪,一看就是皇家手艺,如果世面上能买到,只怕要上千金。再者,你领口露出来的中衣,那可是地道的暗纹绸缎。如果不是有钱人,谁会用这么昂贵的布料做中衣?还有,你的鞋,石青锦缎厚底靴,连鞋底都绣着花样,这哪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从忆点点头,随意道:“原来如此。你就是凭这个,认出来我是正南侯的?”
水獭妖摇摇头,笑道:“那道不是。白日里没闻着你身上的味儿,只当你是哪里的世家子。后来发现你居然唤鹤先生师尊!鹤先生大名,妖界谁人不知?鹤先生十五年前,自愿到临安城辅佐常乐公主的幼子,这事儿早就传开了。你既然唤鹤先生师尊,那你必然是常乐公主之子,当今的正南侯了。难怪呢,闻着跟个大补药似的,要是能咬上你一口……”
“够了!”“住嘴!”鹤明焰和冉开阳不约而同的喝止了这嘴太快的水獭妖。
水獭妖被吓得一激灵,又化回了原形,直往那齐三郎怀里钻。
鹤明焰摇摇头,对从忆道:“从忆,依你之见,这妖物要如何处置?”
齐晓双听了“处置”二字,脸色煞白,道:“几位侠士!不,侯爷!我齐晓双对天起誓,这妖从未害过人!如果侯爷有除妖任务在身,一定要拿住个什么人,那就把我抓走吧!”
从忆见着齐晓双明明怕的不行,又强撑住要保护那小妖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浮出一丝笑意。
他上前一步,拍拍齐晓双的肩膀,道:“这位公子,深夜为何带着你家养的狸猫四处溜达?还不快回屋睡觉?”
齐晓双一时没想明白,结结巴巴道:“狸……狸猫?”
冉开阳见他如此蠢笨,叹口气,道:“这位齐公子,你家养了一只狸猫,模样有几分像水獭。今晚,这只狸猫不知怎的跑到了正南侯的舱房,扰了侯爷清梦。好在正南侯一向随和,并不打算责罚这只狸猫,请你速速带着这只狸猫离开。”
齐晓双这才反应过来。千恩万谢一番后,他紧紧搂着那水獭,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见着齐晓双离开,鹤明焰一言不发,也自行回房了。
剩下冉开阳软声道:“侯爷,仔细外面风大,赶紧回房睡下吧。”
从忆点点头,对开阳笑了笑,闪身回了舱房。
回房之后,从忆却并未躺下。
他从行李中掏出一本锦缎封皮的册子,在灯下小心展开来。
那册子的第一页,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