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军营后季松毅第一时间去了秦家大宅,却被接待的人告知秦阳已经跟随他哥秦旭去了临城。他又连夜赶去临城,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秦旭的办公所在地。
不过令他沮丧的是,他已经跟踪了秦旭三天,却始终没有看到秦阳的身影。
难道,秦阳是去其他地方工作了吗?带着满腔的疑问,他再也没忍住敲开了秦旭公寓的门。
秦旭皱眉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季松毅没敢表明自己真实的身份,只说自己是秦阳的朋友。
“阳阳有你这个朋友吗,我从来没见过。”秦旭侧身让他进了门,淡淡地问道,“你找他有事?”
“嗯,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
“我这个弟弟啊,怪异的很,本来我家老爷子让我把他从训练营接出来,跟我到临城来历练一番,好为以后的仕途做准备。可他却偏偏不肯离开那个训练营,最后还是我让小兵直接把他行李收拾好,强行把他带走的。”
秦旭唇边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也不知道那个训练营,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季松毅无声地攥紧了拳头,沉着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就跟我来了临城,不过父亲不在,他就更是任性,屁股还没坐热就跑了。过了好几天才给我来消息,对着我一阵软磨硬泡,让我别跟老爷子说这事儿。”
“我想着再过两个月就该过年了,他愿意玩就玩一阵吧,等过年的时候再把他抓回去。”
“那......”
“别急,”秦旭打断了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了他,“这是他现在的地址,不过小鬼主意多的很,我可不敢保证这地址是不是他胡诌的。”
“若是真的,那我也只能猜测他是去采风了,毕竟这个镇子里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也就风景还不错......”
秦旭犹自在那里絮叨着,季松毅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因为那张纸上写着栾安镇三个字,那是他的家乡,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在他的心脏处涌动着,他再一次庆幸自己追了出来,不然他真的会错过全世界最好的秦阳。
从临城到栾安镇的十个小时,他几乎是一分一分地数着过的。沉寂了三十三年的爱一朝爆发,便如烧的正旺的焰火般,再也难以扑灭了。
到达栾安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但他并没有直接去秦阳的公寓,而是去了镇子里的公墓区。
母亲的墓碑前没有一根杂草,还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一看就是才被人Jing心收拾过的。
季松毅跪在那里,再也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他是个私生子。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极大的罪恶,他那个懦弱的父亲根本就不敢去承受这份责任,母亲因此受尽了白眼与欺凌。所以在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带他来了这个小镇,这里民风淳朴,再也没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母亲就带着他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母亲很少提及那个绝情的男人,但渐渐长大了的他还是看懂了她眼中的落寞和悲伤。所以他一直就很努力,因为他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那样才能更好地照顾他。
但母亲还是没有等到这一天。
多年的劳累和郁结击垮了她的身体,在他上高一的时候母亲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年少的经历造就了他冷漠的性格,母亲离开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愈发令人难以接近了。偏偏他骨子里又是傲娇的,不愿意低三下四地去哄人,所以就一直单身了这么多年。
直到遇到了秦阳。
秦阳就像是太阳一样照进他古井无波的生命中,为他点亮了属于自己的那束光。
所以这次,他真的忍不住要去做那株只为他一人转动的向日葵了。
季松毅按着纸上的地址敲响了公寓的门,却一直无人应答。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
可是除了等待以外似乎别无办法,他不禁靠在冰冷的墙上暗骂着自己,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此时此刻却怎么又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小伙子般紧张又焦灼。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直到走廊上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直到透过头顶微弱的灯光看到了秦阳的身影,他才从暗处走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地呢喃道,“宝贝,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