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所有欲拒还迎在这一刻像是全部白费,赵楚舟被他搂在怀里,像是用身体建起一座囹圄,让他坐地为牢。
苏玉峤抿着嘴,又喊了一声:“宁宁。”
他的语气明明不强,却很坚定,像是在心里排演过许多次,赵楚舟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来回应。
宁宁,平安喜乐常安宁,多好听的名字,是妈妈起的,温婉又漂亮的女人,喊他的时候也温软婉转。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在冬天的时候会落下去,到了春天又会一片片长出来。
十二岁那年,梧桐树死了,再也没有叶子了。
再也不会有。
赵楚舟突然生出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助和迷茫,他好像等待的一直都是这样一句宁宁,可他等到了之后又觉得惶恐。
隔着窄门小巷,过了就是人间,可他望着对面的灯火红尘,根本不敢踏足。
他的眼眶都有点泛红,看上去脆弱又颓废,一碰就要碎掉。
苏玉峤伸手碰了一下他嫣色的眼角,捧着他的脸,想吻,但又怕自己唐突,最终只是收敛地勾了勾他的小指。
小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赵楚舟狼狈的转开眼,他几乎是有些泄气地咬住下唇,眼里满是不甘。
他刚刚就不该动这个手,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苏玉峤看了他半晌,都没等到赵楚舟的任何一句话,于是理所应当地把这视作拒绝,看了一眼今晚的时间,终于舍得放开他:“那我……还是先走吧。”
年轻的Alpha嗓音还带着事后的低哑,脸上犹有未尽的餍足意味,赵楚舟没有抬头,只是垂着眼睫,听他换衣服时传来的布料摩擦声。
他听着苏玉峤走到卧室门边,拧开了把手,心里默数着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便又听见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赵楚舟疑惑地抬头,就被人亲了个正着。
在这种事情上,Alpha总是无师自通,亲完之后,苏玉峤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赵楚舟的,又摸摸他的脑袋:“我不会放你走。”
“你……”
“我从来没亲过你,亲一下都不行吗?”他神色看上去无辜极了,赵楚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话题被不自觉带偏,下意识反驳:“那天晚上你也亲了。”
“可是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就算没亲过。”苏玉峤红着脸,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又恢复了正色。
“赵楚舟,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绝不。”
说完这些话,苏玉峤才真正离开,赵楚舟用袖口蹭干净自己嘴角的水渍,双眼放空。
为什么苏玉峤突然开窍了?怎么事情开始不受他控制了?
他缩在床上,用手背贴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这种时候本来应该害羞的,可他没有时间生出那种无用的心思,事实上,他眼睛发亮,兴奋地信息素含量都有些超标,只要再高上去一点点,家用警报器就会提醒他该打抑制剂了。
Alpha是生来的野兽,就算伪装的乖巧听话,温顺有礼,也还是会在某个时刻露出爪牙。
就快要了,马上就要到那个时刻。
人们热衷于将野性收敛,他可不一样,外泄的才是美学。
还差最后一步了,只要将网扣下去,他就能抓住他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