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的只有伦理道德问题。心疼的是他明明心里装着事,却总是表现得一脸漠然。如果今晚不是碰巧说开了,顾喜阮可能会忍着负罪感被自己睡一次。
年轻的继子特别郁闷,就因为一个随便捏造的人,他一周都没吃到小妈了。但既然撒了谎,肯定要一扯到底,不然跌面子。
祁冉越想越不甘,不禁气闷地翻过身背对顾喜阮,用被子蒙住头,“艹!明天就去提分手。”
“…………”
听到继子的话,顾喜阮愣怔地眨了下眼,觉得他任性得如同闹着玩。
***
祁冉梦到了祁浩天。毫无征兆的,他就在梦里见到了那张即便有了岁月痕迹却依然俊朗的脸。
梦的开始是一张黑白遗照,他回国当天在灵堂里看到的那张。祁浩天笑得云淡风轻,跟记忆里的父亲形象一样潇洒。
紧接着,照片渐渐有了色彩,转眼的功夫背景变为了绿意盎然的小树林,祁浩天一手拎着渔具,一手朝他递来,笑意吟吟道:“快点,小伙子,跟上了。”
梦里的祁冉还没现在这么高,只及祁浩天的腰部。他赶紧上前两步,握住了祁浩天的大手。父亲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人能安心地将一切交付上去。
接着场景转到了河边,祁冉坐在父亲身边钓鱼。熟悉的梦的场景,来源于他十二岁的亲子夏令营。
祁浩天山一样的身姿坐着不动,祁冉也有模学样,脊背挺得直直的,专注地盯着河中的浮漂。
祁浩天点点头,道:“不愧是我儿子,有定性,再长大点就能跟在我屁股后面混了。”
祁冉俊秀的小脸一皱,声音还带着点童声的清亮,“我才不跟在你后面,再长大点我就会超越你。”
“哟。”祁浩天爽朗一笑,胸膛跟着震,“小伙子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不过我告诉你,老子永远是你老子,想超越我,再等个五百年吧。”
“你少骗我!”祁冉气鼓鼓地瞪圆眼,手上握着钓鱼竿用力一扬,一条尾巴闪着银光的鱼甩到了半空中,镜头慢放,漂亮得令他瞠目。
祁浩天这时突然敛了张扬的神色,转头望向祁冉,眼神充满了罕见的温情。接着祁冉就见父亲嘴巴开开合合,正在说着什么,但梦境刹那间失了声,褪了色彩,成为一段黑白默片。
“祁老板。”
祁冉突兀地喊了一声,骤然从梦中惊醒了。
黑暗的卧室内,祁冉睁着眼没有动,还有些沉浸在刚才梦境里,久久回不了神。虽然最后听不到父亲说了什么,但他看清了对方的口型——
“祁冉,你是我的骄傲。”
几乎是同时,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袭上全身,祁冉张开嘴,简直不知道该去怎么呼吸。
在祁浩天去世一个月后的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什么。
他的祁老板。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那么深的血缘羁绊的人。
祁冉想翻个身缓解胸腔里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窒闷感,刚要挪动才发现怀里抱着一个人。
睡前在同一张床上原本背对背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楼到了一起,顾喜阮整个人都缩在了祁冉身前,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
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祁冉垂下视线看着顾喜阮的睡颜,眉眼倏然一动,眼里浮现了一层雾气。他悄悄收紧双臂,抱紧了顾喜阮,嘴唇抵在他的发顶处,喉咙里哽着一团热气,很快就气息颤抖地掉下眼泪来。
没办法放声哭出来,祁冉的喉间发出轻微的幼兽般的呜咽。一旦想起祁浩天,与父亲有关的回忆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并且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自己避而不见的那三年有多混蛋。
祁冉抱着顾喜阮缓了一会儿,深吸气,决定还是回自己的房间静一静,又或者去一个不打扰到任何人的地方哭一场。他小心地从顾喜阮颈下抽回手,尽量不发出声音地下床。
祁冉坐在床沿边,正要起身时,一只细嫩的手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顾喜阮的嗓音清润低浅,却因为刚醒来的缘故有些暗哑。
祁冉没回头,仅是淡淡道:“回房间。你睡吧。”鼻音有些重,他连忙轻咳一声压了压声。
顾喜阮却没有立即松开手,仍旧抓着祁冉的手腕不放。过了一会儿,他用脸颊在床单上蹭了蹭,望着继子的背影,轻声道:“过来吧,没关系的。”
***
顾喜阮在听到那声“祁老板”时其实就醒了,不多会儿就感到祁冉抱着他哭了。知道他是想父亲了,顾喜阮被紧搂着没有动。以为祁冉对祁浩天的意外离世态度很漠然,毕竟葬礼那天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现在才知道,继子只是太晚接受事实而已。
黑夜帮忙遮去了大部分羞耻情绪。大床上,祁冉钻入小妈怀里寻求庇护,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姿态堪称温顺。顾喜阮也仅是犹豫了一秒,双手松松地环住了继子的颈项。
祁冉闭着眼,在满是顾喜阮气息的包裹下感觉放松了很多。他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