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嫩的唇微启,不知不觉间落下了一丝鲜血,甘甜的气味引得唇齿之间的犬牙逐渐显露出来。
血族啊,最渴求光明、也是最厌恶光明的存在呢,未奂。
侧着的颈,优美而脆弱的曲线。
交织在一起的黑色长发,吞咽的可以称之为生命流逝的声音。强压下被束住手脚的人,无法说出口的言语,以及那人面容上汹涌奔流的泪水。
早就冷了的衣衫,撒落的热泪晕染血色,溶入玄金的颜色里。墨白的衣,凌乱的贴在另一人的躯体之上。红色的落花,水色的酒渍,纷杂的思绪慢慢飘远,像是回到了亿万年前的那一夜。
同样的人,同样的记忆,不同的身份。
“呵,恢复了吧……什么时候呢?被我发现了。”
男人拥着他,轻声咳嗽道:“大概……是你七岁那年,第一次见面吧!”小孩子可不会那样看我呢……呵呵……痴迷、复杂、虔诚,虔诚的如同圣教徒一般,像是在朝拜的模样……
“咳咳,呵……未奂啊,白夜这个名为了什么?那个理由我可不会相信的呢!”男人笑,他浅吻着怀中之人的发,破碎的语句断断续续地从染了血的唇中一一吐了出来,一字一字的嚼碎,一字一字的粘合。
黝黑的眼在夜色的掩饰下越发的靠近暗色琥珀的色系,带着不明戏谑意味的目光,玩味而偏倚的看着僵滞的人。
指尖漫漫抚上颈侧的肌肤,沾染了鲜血的手指一点点勾勒出两个深入血rou的淋漓牙洞。冷风吹过,掺杂了血腥味的花香迎面扑来,逐渐消失的是迎风而立不知何时脱了襟怀的至爱之人。
一点点破碎,一点点分裂,如光羽一般赫然消逝于天地之间。散魂之术,血涂之阵,不容法则之外另有他人的存在。
“啊!浥轻尘你真狠!!真狠啊!!!”
僵滞的人,疯狂而理智着,冷静的过了分的思绪,黑暗而扭曲。
猩红的眼眸妖冶的红,两股血泪,狠绝的悲泣着,惨白的面容,一头乌黑的长发霎时朝暮成雪。染血的唇淌着红,蜿蜒漫入衣袍,白的红墨的黑。
疏朗的月色顷刻间Yin森一片,冷白幽色的魂火燃了这片园子林亭。湖心的孤岛为之泯灭消亡化作了湖底污泥,再没有水中心飞亭的御林花菀,再没有穆少风这个人。
血泪滑落,猩红的眼眸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希望。黑暗的世界里,他所拥有的光正如夜色中微凉恒远的星星,星光微稀淡而悠长。
那份隐匿的明朗心意,早已成了入世的执念,随风消散的亦是那份不明不白得来的微薄感情。
如此说来,你的心底还有我吗?
霜白的长发在夜风中肆意张扬,一身酒渍的染血长袍,滴嗒着拖延出一路刺目的艳红痕迹。
身后是持续焚烧的悬空火焰,消亡了,厌倦的,不存于世了。
什么时侯发现的,明明永远不可能存在的人,却存在于世着,明明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却心甘情愿的死了。
散魂啊,破碎的神格,败落的记忆,残缺的灵体,为了谁?
不能入轮回的你,渡魂的也是你,想死的你,死不了的也还是你。
这镜像般的世界,仿佛一出荒诞的舞台剧,你是那旁观之人,诸生灵们便是那舞台之上逗人发笑的丑角,演一出名为“欲”的天之史诗。
自欺欺人的诸神,欲求不满的仙灵,贪不足心的人文,世间混沌皆由你而生,亦由你而灭。
那一句抱歉,为谁而说?!
那一夜痴缠,为谁而怜?!
我需要的从来都是你的回眸,期待的不外乎你的一句话。长生是谁,我不需要知道,只求你别透过我的影像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就好。
——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