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吴秘书赶紧点点头一个电话打了出去,然后等到文令秋到胡村的时候,整个村子的所有出口都已经被武警包围,一堆老幼妇孺堵在那儿吵吵嚷嚷,又哭又叫如同世界末日。
而另外一头因为市委书记发了话,分局和市局的局长副局长都倾巢出动,光是警车就停到了二十米开外。
文令秋一下车就看见正在和市局局长交涉的文斐然,他三两步走到文斐然身旁:“舒岑呢?”
文斐然侧眸就被文令秋的眼神吓得一怔,这是文令秋真的动了怒的眼神,那种绝对的压迫感让文斐然都不自觉下意识地想要避让,哪怕知道文令秋不是来教训他的也忍不住凉了脊背。
“在楼上左拐第一间,不过她才刚睡着。”
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小旅馆,文令秋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在知道舒岑下落之后又将目光落回了文斐然脸上。
“到底怎么回事,文启呢?”
“文启协助武警抓人去了,至于这里的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你封村是封对了,你看看那群正在和武警闹腾的泼妇,”文斐然说着给了不远处村口一个眼神,“都说家里男人得了病要出去治。”
“病?”
“是啊,说是性欲特别强,每天都有那么几个小时一直跟发情似的,逮着只母狗都能干。”文斐然这话说得完全已经丧失了医生的素养,简单粗暴得让一旁的局长目瞪口呆,“据他们所说,之前没吃过任何特别的东西,他们唯一的共性就是被这里的老鼠咬了一口。”
“老鼠?”文令秋迅速抓住重点,“什么老鼠?”
“老鼠尸体我看过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田鼠。”文斐然说,“但这种田鼠身上携带了我们未知的病毒也不是没有可能,具不具有传染性也未知,目前来说封村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就算把老K他们抓住也要等有了初步的检测结果之后再说。”
“听村民说这里的老鼠在一周之前都变得特别凶恶,也不怕人,亢奋得不得了,每天不管日里夜里都上蹿下跳的。”一旁的局长立刻殷勤接话道:“现在我们还在附近的山头搜索那群藏在村里的老K,这个胡村后面连着整片的山头……”
文令秋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局长进行案情分析汇报,把外面交给吴秘书之后就径直大步走进了旅馆,自知管辖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正虚得厉害的局长立刻想跟上,然后被文斐然拦了下来。
“正好我还有件事儿麻烦您。”
“您说您说……”
小旅馆门口的老头儿都傻了,目送文令秋上楼的时候嘴巴都没合上。
文令秋踩着那嘎吱嘎吱的楼梯上了楼,按照文斐然给的房间号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已经提前被文斐然开起了窗通了会儿风,可房间里属于Jingye的yIn靡气味还是让文令秋皱起了眉。
这里发生过什么显而易见。
房间小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文令秋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子。
舒岑侧躺着,身体蜷缩在被子里,脸上尽是苍白的疲色,眉头微皱着,似乎梦里也都是不好的东西。
文令秋的心几乎是一瞬间就揪起来了。
一个月前的离别是舒岑提的,在文令秋眼里他不过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他以为她会过得很好,自由而快乐,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有社交,有娱乐,她不用再为债务担心,也不用再因为有他的存在而连多和同龄的男孩子说一句话都畏首畏尾。
她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而他的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半,他可以隐忍前半生,放弃掉所有自己珍爱的东西,自然也可以隐忍剩下的后半生。所以即便他有权利和人脉,即便只要他希望,舒岑绝对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也只是按照她的想法把她放走了。
他把这只停在自己心头最珍爱的鸟放回了森林,只希望她能开心而自由的过下去。
可是现在这只鸟就躺在床上,遍体鳞伤,满身疲惫。
他缓步走到床边,步子轻了又轻,就像是稍微发出点窸窣响动就会惊扰到床上的人,然后静静地在一旁的塑料凳子上坐下。
女孩子睡得很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让她疲惫到连睁眼都艰难的旅程,文令秋坐了一会儿才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收进掌心。
他已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