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泡澡后,他直接用了催吐药,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催吐了出来,再服用泻药,将肚子里的东西清空。他一天就吃了一顿,晚上的还没来得及消化又吐了,肠胃里早就没了东西。
犹豫再三后,他还嫌不够又清了肠。
躺在浴缸的时候,他终于从旁边摸出了剪刀,目光一动不动,对着手腕划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第一下力道不够,血出得不多,第二道深一点,第三道就有些狰狞了,手腕泡在水缸里,没多久清澈的水就变成了粉色,逐渐发红发深。
缺血让他眼睛都带着雾色,他告诉自己,他没哭,也不能哭。
迷迷糊糊中似乎睡了过去,眼皮子上刺眼的灯光照得他头疼,摸索到剪刀,颤抖着抬起手腕,他也寻摸不到具体的位置了,随意压在皮肉上,咬着牙发着狠往下割去。
手腕猛地一颤,有人把他从水中提了起来,剪刀被夺走,眼缝里的男人冷厉得如同恶狼,对方在说什么。
“你就这么狠?”
颜哲笑了起来,唇瓣无力的开启了几下,得意的神色那么刺眼:“我赢了。”
他说。
*
郭淮几乎要气晕了,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的底线。是对方要求他离开,又是对方逼迫自己回来,把自己当成了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这条狗在郭家抗争了多少年,终于赢来了尊严,却被一个外来者给重新践踏在了脚下。
如果不是看着浴缸中的血水快要成为血海,郭淮真的会当做自己没有来过。
把人送去医院的过程里,对方始终揪着他的衣摆,挂号,住进病房,输血,拽都拽不开,郭淮直接把单薄的衬衫给脱了,结果昏迷过去的人慌张了一会儿,又突然的抓住了他的手指。
记忆中,终于从产床上下来的孕夫,脸色惨白的伸手,将手指塞入了孩子卷曲的掌心里。
两副画面重叠,郭淮深吸了几口气,绷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咬牙切齿的说:“放手。”
颜哲眼睛依旧闭着,抓着他的手指晃了晃,扣得更紧了。
郭淮冷笑:“怎么,还舍不得我了?”
昏暗的灯光下,颜哲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郭淮没动,颜哲又积攒了好久的力气,眼睛只打开了一条缝,视线死死的钉在了男人的身上,眼睫微微一弯,似乎在笑。
“不喜欢我吗?”
“……”
“可我喜欢你了。”
“……”
手指拽着男人都拽出了热汗,郭淮绷的那口心气还没散开之前,躺在床上瘦不伶仃的男人最后说了句:“我属于你了。”
一次性直接输了三袋血,又给手腕的伤口缝针包扎,惨白得近死人的气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短暂的睡了一觉后,颜哲说饿。
郭淮不得不大半夜的给他定外卖,怕东西送来太晚了,干脆自己喊了车出门去拿。
一来一去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颜哲突然精神气十足,看到男人手中的美食吞着口水。
郭淮自己一路从国外赶回来也没吃什么东西,看着男人吃得狼吞虎咽,正好自己的烧烤来了,当着病人的面,吃着烤串,颜哲手中的病人食物顿时不香了。
他颇感不悦的说:“给我一串。”
郭淮嗤笑:“你要喂奶。”
“孩子又不在身边。”
“你是病人。”
“病人要吃肉。”
郭淮一拍桌子:“你是吃定了我是吧!”
颜哲轻笑起来,探手揪着对方的衣领,将男人恶气十足的嘴皮子吃到了嘴里,香辣的气息,还有冰冻啤酒的味道扑鼻而来,嗯,似乎还夹杂着烟味?
这人回来的路上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一想到这个,颜哲更加愉悦了,不管不顾的撬开嘴唇,卷着对方的舌头用力的啃咬吸吮,榨干里面残留的美食味道。吻得强势又霸道,手却颤抖不止。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郭淮依旧不许他吃辛辣食品,酒也不许喝。
肚子填满,两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
期间郭淮一直在忙,不是接电话,就是去了医生办公室,又回家了一趟拿了换洗的衣服和卫生用品,可以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颜哲准五点醒来,平常这时候孩子该要喂奶了,他的乳房也涨得疼。
郭淮察觉他的辗转反侧,问:“有事?”
颜哲很无奈:“涨奶。”
郭淮:“……”
“你带了拔奶器吗?”
“那是什么东西?”
颜哲说:“吸奶用的,我奶水多,孩子喝不完。”
郭淮几天几夜没怎么睡,这会儿太阳穴都在抽痛,语气更加不好:“那我让我爸送过来?或者等几个小时,外面商店开门了再去买个新的。”
颜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