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一愣，待车子停稳，他看了眼经过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意有所指道：“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是流星，有的是恒星。”
张娜娜的心瞬间软下来，柔情四下蔓延。一个对岁月拐点产生恐慌的女人得到的最好礼物，莫过于异性对自己魅力的肯定。
直到走进上行的电梯，看着电梯壁映出的略显孤单的身影，张娜娜才恍然明白，女人得到的最好礼物，不是肯定，而是一个承诺，能彻底打消她的不安让她从此有所依仗的承诺。
回公司路上，黎默开了收音机，电台正播放一首粤语歌，男歌手声音低回醇厚，饱含深情，是他熟悉的嗓音和旋律，属于他们共同喜欢的一个艺人，忽然想起，今天是四月一日，不禁一阵唏嘘。
已经不在了的人仍用富有生命热情的歌声在唱：“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等红灯的时候，黎默掏出皮夹，打开，夹层里有一张照片。
那是个很美的女人，一双灵气的眼，巧笑倩兮，他的手指抚上女人脸颊，那里有一对小小的梨涡。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像一颗潜藏许久的鱼雷被引爆，惊恐愤恨不堪还有深深的负罪感都纷纷浮出水面，直到下班前去了趟邮局，分别给家里和在外读书的弟弟妹妹寄了钱，又依次打了电话，夏璐心情才稍踏实了些。
几天后又接到苏南瑾的电话，说是回请她吃饭。
一听到他那清朗的声音和略带调侃的语气，她就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生活是美好的。
苏南瑾这回带她去的是一家挺高档的饭店，问有没有包厢，本来客已满，但经理一听说是他来了就把预留贵宾包间让了出来，还亲自过来寒暄几句。苏南瑾坐下后，自嘲道，“这就是当公务人员的好处。”
他点了一大桌菜，又要了啤酒，然后说：“放心吧，不是公款，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夏璐看出他今天心情不错，话也多，当然他话一直挺多，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果然下一刻他就公布了一个好消息，“我要调到刑警队了，下周就过去，这回终于可以办大案子了。”
看着他摩拳擦掌的架势，夏璐由衷道贺：“恭喜你，终于梦想成真了。”
“谢啦。”苏南瑾说着拿起酒杯，问她：“能喝不？”
夏璐想了想说：“给我来一点吧。”
苏南瑾给她倒了大半杯，泡沫立即冒出一大截，夏璐觉得对面人此时心情大概就是这种冒泡泡状态，她低头喝了口泡沫，也想感同身受一下这种莫大的喜悦。
苏南瑾今天情绪特别高涨，自己酣饮的同时还不忘发扬老饕精神，以行家的口气对每道菜点评一二。
“你懂好多。”夏璐不无崇拜地说。
“嗯，我家里就是做这个的。”
“开饭店？”
“是啊。”准确说是餐饮业，在省内连锁店已有数十家，不过他向来低调，从未跟人提及过。然后笑着说：“不瞒你说，就因为这，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是小胖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