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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疑心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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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不肯走,气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邱绪朝曲默点头示意,而后便去追曲岩了。

    房中剩下吴仲辽舅甥与曲默。

    “你去外头守着。”吴仲辽吩咐吴闻道。

    曲默捻起酒盅,左右各放一只,拿小壶倒满了,自己先饮下一盅,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闹了这样一场大戏,这会儿可四下无人了,您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我二人的师徒情分,怕是要在今日断送了。”

    吴仲辽浓眉一蹙,掀起衣袍,在曲默案前席地而坐。他并不喝曲默给他倒的那盅酒,而是拎起酒壶朝嘴里灌了一大口。末了拿衣袖一抹嘴,抬眸紧紧地盯着曲默:“你走后不久,中营的人在三里外的一户废旧农房里寻到了杜骁的尸首。”

    曲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那杜骁本是戚卓养在中营的细作,我让齐穆杀杜骁的事,师父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何以今日又翻起旧账来了?且不论他散布流言、诬陷我通敌叛国的事,单是在邺水那场大战中,他假传军令这一条,便足以让他人头落地。”

    吴仲辽突然放声大笑,沙哑又狂妄的笑声在这此时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曲默微微眯起眼睛,“你笑什么?”

    “我笑你至今被蒙在鼓里。”

    曲默愈发疑惑,看着吴仲辽的面容,曲默甚至怀疑他疯了。

    “杜骁是死不足惜。但他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甚至是亲友属下……三十多条人命啊,他们又何其无辜,竟都受了杜骁的牵连死于非命。”

    曲默闻言亦是大惊,“怎会……如此?”话落,他蹙眉沉思,片刻之后,曲默疑道:“你……怀疑是我杀了那些人?”

    吴仲辽只是苦笑着摇头:“那些人死得无声无息,若不是我多此一举,让手下收拾杜骁的遗物送还给他的家人,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至于是谁下的手,我怀疑过很多人。戚玄,戚卓,你,甚至是邱绪与九皇子。但你们无一不是没有灭口的理由,便是没有那个能力。”

    曲默脸上的神情逐渐凝滞了,“你是说……”

    吴仲辽颔首,“是他。”

    曲默闻言,呆呆地看向吴仲辽,问道:“你……为何现在才说?”

    “你离开北疆后不久,我便发现杜骁亲眷皆毙命,那时我便猜是他了。我想寄书信给你,又怕被截住。正巧戚玄病重,陛下传我回京述职,我便应诏前来。他那样手眼通天的人,连北疆的局势都在全然在他手掌翻覆之间,他若不离京,我怎敢同你说这些?”

    “我父亲为什么要杀杜骁的亲眷?他跟杜骁无冤无仇,两人甚至可能都没说上过几句话……”

    “凡事如若累及亲眷,无非是仇杀或是灭口。曲政与杜骁既无私仇,那自然是为了灭口,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渭城一战后,你没死,那假传军令之事便东窗事发,杜骁是戚卓的人,戚卓已然逃不了干系,他为何还要杀杜骁的亲人灭口?若是仅仅因事败而泄愤,那也未免太过牵强。”

    曲默已听不进去吴仲辽这长篇大论的分析,他想起北疆的事,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

    在渭城同邺水打的那一仗,本就疑点重重,守城之役后,他几乎送命,重伤卧床昏迷数日,期间过发生什么,他也全然不知。后头他去寻戚玄,对方也是打哑谜,除了戚卓相关,其余诸事情都丢给吴仲辽去解释。

    曲默突然起身,他烦躁地来回踱步,从案前走到门口,又走回来,最后他认命似的,坐了回去,没好气地朝吴仲辽道:“好。你既怀疑是我父亲动的手,那你说说,他灭口是为了什么?”

    吴仲辽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想想北疆出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假扮鸿胪寺少卿周斌北上,途经北疆兵营,为何他离开后,戚玄领兵去吴地助景王剿匪,便在狭道遇伏重伤?他去邺水谈岁贡一事,不论谈成与否,为何他一回国,邺水便即刻挥兵南下?”

    此刻曲默反而冷静下来了,“戚玄在山谷狭道遇伏,乃是那戚卓的计谋,是他急于让戚玄立威所致。这也能被你赖在我父亲头上?他跟戚卓还能是合谋不成?”

    “有何不可?你别忘了他到北疆那日,我命你去接他,你去东驿站没接到还闹了个笑话——他是从北营戚家兄弟那处过来的。合谋?呵呵,若真是合谋,戚卓也不会落得个发配西南苗疆的下场,戚卓怕是做了一颗棋子,被你那养父耍着玩罢了。”

    曲默不理吴仲辽的嘲讽,又问:“便依你所言,戚玄遇刺是我父亲黄雀在后,算计了戚卓。那他又为何让戚卓行假传军令一事?为了让邺兵围困渭城?为了让我死吗?”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可如若不是他那一趟去邺水,邺兵为何对北疆地域与排兵布阵了如指掌?先是佯装屯兵崇甘岭,却一夜间绕过雪域偷渡渭水,以精锐部队围剿北疆军备重地渭城?

    彼时戚玄重伤,戚卓带各营兵力在崇甘岭与邺军对峙,你在渭城若能守到援军来,那功劳自然是稳稳落在你头上。

    与其说那假传军令一事是戚卓所为,我更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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