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比较少？”邹海挑了挑眉，“你已经添了三碗饭。”
当看到邹海拿下衣架上的外套时，齐大壮想也没想，跟了上去，怯怯地问：“小海，你要去哪里？”
“不是，不是这样的。”邹海眼底的怒火吓到齐大壮了，“我只是想快点把钱还给你。”
“有。”齐大壮每天睡觉前都会把钱数一次，因此他记得很清楚，“我还有两千块钱。”
“哦。”邹海低着头，把碗里的虾推到齐大壮面前，假装不经意地问：“你都吃什么？”
“小海……的哥哥！？”
“闭嘴！我说过让你还钱吗？”邹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齐大壮，你有钱吗？”邹海压着声音问。
邹海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气齐大壮愚蠢，气齐大壮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气齐大壮不把身体当一回事，气齐大壮渗入骨髓里的自卑，更气齐大壮把他俩分的那么清，一团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邹海一直压抑着，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行啊，小胖，你既然敢欺负我弟弟！”邹闵板着脸，气势汹汹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米饭，馒头，土豆和大白菜。”齐大壮说着又迫不及待想和邹海分享这段时间他的生活琐事，“小海，鹤冈街有一个农贸市场，里面的菜好便宜，听说附近菜市场的人都是在那里拿货的。我买的土豆才一块二一斤，不过最少要买五斤，我每次都买好多回家放着，不用整天跑来跑去，那里其实挺远的。之前摆摊那个地方被人占了，不过我重新找了一个地方，那里也挺好的，就是人流量没有之前那里多，不过我现在中午吃完饭就去摆摊，每天也能卖出八十双袜子……”
“嗨～”邹闵裹得跟粽子一样站在门口，看到齐大壮第一句是：“哟，小胖，你瘦了。”
第二句是：“你怎么哭了？”
不过不喜欢剥虾壳，特别是忙着吃的时候，根本空不出手。
邹海抬起头，脸色阴沉地问：“既然有钱为什么连饭都不吃？你爸妈都那样对你了，你还不死心，还要不吃不喝把钱攒着给你弟买车买房是吗？
齐大壮闻言，赶紧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
齐大壮之前的体重一直保持在两百斤左右，现在一百八十五斤，刚好瘦了十五斤。
齐大壮在玄关慢慢蹲下，看着他那双被踢乱的鞋子，鼻子酸酸的，眼眶慢慢红了。
小海回来了？
邹闵坐在沙发上，那坐姿充满帝王气魄，瞅着站在一边低着头跟小太监一样的齐大壮，“小海欺负你了？”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那么肯定。
“什么？”邹闵
齐大壮被邹闵突然变脸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欠了小海钱。”
他真的太笨，不管做什么都会搞砸，难怪家人都不喜欢他，邹海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可他却让邹海生气了。
齐大柱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在卖土豆那里称了，一百八十五斤。”
齐大壮怕邹海以为他说谎，慌忙解释，“我每天很晚才起来，早餐不吃，只吃午餐，午餐吃很饱，晚饭就不用吃了。”
邹海越听脸色越差，早餐晚餐不吃。天天只吃土豆和大白菜，还起早摸黑去摆摊，难怪瘦的那么快！
邹海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应他的是嘭的摔门声。
认识邹海这么久，齐大壮从没见过邹海这副模样，他有点害怕和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担心。
邹闵越过齐大壮进屋，看到餐桌上一片狼藉，知道两人肯定是吵架了，他来的真是时候啊，看来今天不会无聊。
齐大壮眼泪都来不及擦，赶紧起来开门。
齐大壮看着满满一大碗虾仁，开心的不行，没心思多想，邹海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邹海手指慢慢收紧，握成拳头，松开，握拳，松开，连续几次，他仍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
“瘦了有十五斤吧？”邹海问。
邹海是盲猜的，没想到猜的这么准。
齐大壮咬着筷子，想了半天，才回答：“可能是我吃的比较少。”
“怎么瘦的那么快？我记得你以前也试过减肥，可是没有一次减下来，一斤都没有。”邹海很好奇，齐大壮试过节食减肥，运动减肥，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小海，你别生气，没还清你的钱之前我是不会再寄钱回……”
叮咚……
叮咚……
桌上的菜撒了一半出来，连放在碗上的筷子都掉了，齐大壮被这阵仗吓到，呐呐道：“小，小海，你怎么了？”
刚才他很想跑过去拉住邹海的手不让邹海离开，可他不敢，他也没这个资格。
邹闵摸了摸下巴，邹海一向很淡定，就算生气情绪也不会外露，齐大壮到底做了什么让邹海发那么大火，他实在很好奇。
“不是，小海没有欺负我。”齐大壮着急地解释，“是我惹小海生气了。”越说声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