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空气中弥漫着苦涩又醇香的手磨咖啡的香味。
秦鹤穿着跟往常一样的衬衫西装裤,别着他最喜爱的一枚青瓷袖扣,耐心的等待着咖啡一点一滴的完成。
趁它最滚烫温热的时候拿起来,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细致品尝,再过一会,他就会出门去上班,这种千篇一律的熟悉感让他觉得放松和欣慰。
直到卧室里传来若有似无的呻yin声让他眉头一皱,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捡了个麻烦Jing回来,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真有够棘手的。
秦鹤走进去一看,那小家伙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瘦小的身子藏得严严实实。
昨天用家用医疗仪治疗过他身上的外伤,但顶多就是表面上的伤口不再那么密密麻麻的吓人,内里的疼痛却一点儿都不少。
小家伙秀致的眉拧在一起,楚楚可怜的脸蛋因为高烧变得通红,一脸的泪痕濡shi了枕头,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在梦里也未停止,真是个小可怜啊……
秦鹤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比他的咖啡还要滚烫吓人,怕是再烧下去,他捡回来就要变成个小傻子了。
这种发烧,用家里常备的针剂推一针下去就能缓解大半。
但秦鹤直觉,这个小家伙怕是不会喜欢扎针的疼痛,于是就找来了药,难得烧了点热水,把人给叫醒了。
这小家伙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瞳孔里看到一个男人坐在他床头时,喉咙里像是在无声的崩溃尖叫。
他不管不顾的想要下床逃跑,那种畏惧一切男人的可怕姿态,不难想象他之前遭遇到了什么。
没跑两步,扑通一声摔了,雪白膝盖被磕得通粉,看上去颇欠蹂躏的模样,真让秦鹤觉得烦躁。
他也不去扶他起来,怕他受的刺激更大,干脆把药放在了床头,声线冷洌道:“是你自己撞在我车前的,我对你也没什么变态的兴趣,你要是不想烧死,就乖乖吃药,我要去上班了,冰箱里有吃的。”
说完,不知道那家伙听进去了多少,走之前又留了一句:“你要是想再跑,我也不拦你。”
他走了,留下一阵凛冬松雪般的冷香,跟他的人一样冷漠无情。
确认他走了以后,过了好久,夏由蹲在角落里,才稍稍动了下蹲麻的脚,很没用的,又哭了,哭得浑身虚脱无力,喉咙都要痛死了。
肚子里传来一阵抗议般的疼痛,他肚子里的宝宝在抗议。
他才忍住泪,爬起来把药吃了,过了一会,惶惶不安的走到客厅里打开冰箱,里面有面包和冷冻rou食。
他只把面包拿出来狼吞虎咽掉,接着又警惕的回到了房间里,趴在床上…
他不能去警局,上次他就是去警局报案,结果被男人拖回去折磨得更惨…不行,他有了宝宝…呜…他要坚强一点儿…夏由纠结了没一会,药效上来了,他又昏睡了过去。
秦鹤下班的时候,屋里一阵漆黑,想来那人可能是跑了。
秦鹤有点惋惜,他的研究都还没开始呢。
但他走到客卧时,被子上又隆起一团,那小家伙毫无防备的睡得小脸红扑扑,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秦鹤决定跟他谈一下。
他刚把人叫醒,眼见人又要尖叫,他冷冷道:“叫了就把你扔出去。”
“嗝……”
夏由打了个委屈的哭嗝,后脖颈的腺体还烫着,又有伤口的疼。
他对男人的气味不太抵触,甚至觉得靠近他的时候身体就没有那么疼了,像沉入温暖又冰冷的大海深处,没有一丝侵略和令人讨厌的发情气息。
“我同情你的遭遇,把你留下来,是因为我想研究双性O的受孕概率,作为今年发表论文的主题……你要配合就留下,不想我就联系机构把你带走,怎么样?”
秦鹤用了大半的耐心,没想到这个傻子又是开始哭,一边哭还一边指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秦鹤这才注意到他怀孕了。
真是…更麻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