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上元节,我们出宫去。”
听到声音,洛封城把头微微转过去,眼睛望着嵇瑄的方向。
他现在能对声音做出一些反应,知道别人是在叫他。
当然,他熟悉的别人只有嵇瑄一人,他分不清人,只亲近他一人。
嵇瑄把手中的奏折放下,这些都是宫里送出来的,他批阅后再送回去,由陛下再过目一遍,有问题重批,没问题直接通过,是对他的一项历练。
他从书桌前站起,走到开着的窗边,梅花清气和寒气一起从室外扑来。
洛封城盖着厚重的白狐狸皮毛毯窝在大椅里,旁边架着一座小火炉,炉上的茶壶咕嘟嘟的沸,水蒸气遇到窗外的冷气很快化为一片白色的水雾。
嵇瑄把手贴在洛封城脸上,洛封城缩在毛毯里看他。
洛封城很怕冷,但又奇怪地喜欢看天。冬天不能封窗,他会用手执着地一下下去拍闭着的窗。
嵇瑄只能把他放在窗边,暖炉围毯都供着,不让人受冻。
洛封城看天的时候,视线总跟随着天幕之下的飞鸟,这时候他的眼神会出现少有的一丝鲜活。而没有鸟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离散了,像平常看人看物,没有焦点。
嵇瑄早在把人带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就派人去查了洛封城的身世。
结果是,没有结果。
洛封城是突然出现在那间青楼的。此前,从来没有人见过他。
他不是金陵人,毕竟,足以惊动整座金陵的美人,不可能籍籍无名。
嵇瑄把人抱起,自己先坐进躺椅,再把人放在腿上,圈进怀里,仔细的把毛毯给他掖好,不让透风。
他的人再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失去了线索,不止是金陵,洛封城简直就是从这个国家直接冒出来的。
来历不明。
嵇瑄把下巴从后边搁在洛封城的肩上,偏头去蹭洛封城的侧脸。
他不会放不信任的人在身边。
一个突然出现的美人,就在他去青楼的时候,被他看见。而且,还是个傻子。
怎么看,怎么疑点重重。
而洛封城已经在这东宫呆了三个月了。
当时暗卫跪在地上对他说,查无此人,来历不明。
嵇瑄点点头,然后把人留在了身边三个月。
“唔……”怀里的人微微挣动了一下。嵇瑄被拉回思绪。
“怎么了?被抱的哪里不舒服么?”
嵇瑄这样问着,没想得到回答,自己调整了下坐姿,把人抱的更舒服些。
他躺在躺椅上,怀里抱着这么大一只,就像抱着一只加大版的雪团——雪团,是他养的大白猫,自从嵇瑄来了后,他就不抱猫了。
嵇瑄的手伸在洛封城的衣服里,摸他光滑的肚皮。洛封城这几个月养下来,肚腹上紧实的肌rou都消失的差不多了,现在都是软rou,摸上去软绵绵的,一下下转圈,很上瘾。
“上元节的时候金陵城会有灯会。竹篾编的灯笼糊上彩纸,里面放置蜡烛,挂在街上,就在行人的头顶,像一片灯海,很漂亮。我带你去看?”
嵇瑄在洛封城眼睛上亲了一下,知道不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就直接下命,“去备车马,车厢里多放暖炉。”
窗外屋顶上一跃而下一道黑影,领命直接去了。
嵇瑄把人搂抱着站起,让对方站好,“换衣服了,你个懒猫,和雪团一样窝着就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