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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ai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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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失败告终。红着脸,我把头撇

    过一边,掏出烟盒递过去,嘴里嘟囔了句什么。毫无办法,母亲得意洋洋发出了

    胜利的笑声。

    记得临别那天晚上,天空散漫星斗,夜色深远而明亮。我推开旅馆窗户的时

    候,就看到有个人在颓败的城墙下面吹埙。恍惚苍凉的声乐中,借着那弯银白月

    光,鄙人得以一睹尊容。有些苍老,但很精神,棱角分明。他一个人

    安静地站在

    那个地方,朴实而淡定。像山水画介于泼墨与工笔之间的状态,蒙了一层平河厚

    重的水气,绝美得如同风雨飘摇的大唐。我叫母亲过来看。她走到窗户边上,低

    低地说了声哦,然后就没了音。搭上母亲的肩膀,和她就在那儿安静地看着那个

    吹埙的人,一直看到杨花般的星光落满肩头。

    母亲回去的时候,我在地摊上买了个很小的兵马俑。墨迹半天,母亲站在旁

    边始终一直不说话。直到车子启动,我把兵马佣塞进车窗,母亲才在刺鼻的尾气

    中敦敦教导:「长大了,终归和小时候不一样。个子高了,迈的步儿也会大,总

    不能老在原来的地儿里转悠吧。抬头往前走走,没准路就宽了,你觉得呢林林?」

    老实说,当她用某种特定语气来表述一些事儿时,大多是做了某项重大决定。

    而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说:「妈,你知道我现在在想啥儿?」她问想啥。我说我

    想起了我还欠你什么来着。母亲向后倒,像要昏厥的样子,说:「你真是——真

    是——」

    我说:「怕是以后没得还呢。」

    母亲切了声,说:「那就别还了。」

    我楞了好一会,只好笑道:「开车注意安全。」这傻逼国产言情剧桥段简直

    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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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是个忧伤的人。对她而言,如果整个九八年尚能有一件好事,大概就是

    天上掉下个表亲戚。这样说,她老人家肯定会白我一眼:「亲戚就该多走动,来

    往多自然就熟稔了,毕竟血浓于水嘛。」奶奶的表姨比她还要小几岁,刚从北京

    回来。按她闺女的说法,这位表姨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念叨她的外甥女,非要接

    奶奶过去住几天不可。爷爷自然一块去。奶奶的这位远房表妹看起来四十出头,

    印象中有点肥,硕大的屁股把套裙撑得都要裂开。她丈夫理所当然是个瘦猴,戴

    个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据母亲说此人曾是我们学校老师,还教过我地理。但

    我死活想不起来。

    之后没几天,我记得头上都还没拆线,我们到平阳作中招应试能力测验。其

    实也就是配合教育厅做个摸底,回报嘛,分给参与单位几个省重点高中免试指标。

    与试人员丑名其曰「种子队」,囊括每班前十名,共八十人。原计划去三天,不

    想临时有变,分成文理科分别测。第二天下午就让我们第一组先行打道回府了。

    大巴车上远远能看到邴婕,同去时一样,她会时不时地扫我一眼。我老假装

    没看见。

    到学校将近四点半,老师嘱咐我们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要照常上课。我到

    车棚取了车,就往家里蹿。出校门时邴婕站在垂柳下,我弓起背,快速掠过。

    家里大门紧锁。我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又停了下来。阳光猛烈得有点夸张,

    把影子狠狠地按在铁门上。口歪眼斜,狼狈不堪。我盯着它怔了半晌,却再没勇

    气去开那扇门。胡同里一片死寂,连只麻雀都没有。我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同样

    一片死寂。良久,我还是走向那棵香椿树。花盆被码到了阳台一角,只剩光秃秃

    的几把土。我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却又暗骂自己神经病。我甚至连母亲有

    没课都不知道。然而就在下一秒,当瞥见停在院子里的烂嘉陵时,一袭巨大的阴

    影便迅猛地掠过大脑沟壑。缓缓走下楼梯,我腿都在发抖。阳光折在雨搭上,五

    光十色,炫目得有些过分。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初秋傍晚,真是不可思议。

    把自己撂到床上,我辗转反侧。打开录音机,立马又关上。竖起耳朵,没有

    动静。再打开,再关上,再去听。反复几次后,我腾地从床上弹起,大摇大摆地

    走出了房间,去找水喝。然而,那阳光下逐渐拉长的黑影却蹑手蹑脚,滑稽可笑。

    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父母房间的说话声。

    「给我干嘛?滚开。」母亲声音冷冰冰的。

    「帮个忙,转交给你婆婆总行了吧?」

    「我不管。老实告诉你陆永平,以后少拿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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