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眼身边的叶月,酒吞反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文车妖妃,嗯?”
“听父亲大人讲的。”其实还想要问更多事情,但叶月只是张了张嘴,把其他的话咽了回去。
“哦?没想到卢屋家还会记得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啊。”酒吞拿起温泉旁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才缓缓开口,“文车妖妃想要和我联手推翻人类的统治,结果被本大爷拒绝了,然后怀恨在心偷袭了本大爷。”
“哼,女人的执念还真是可怕。”酒吞自嘲地笑出声,又仰头灌了一口酒,透明的酒ye溢出薄唇,顺着男人修长的脖颈往下滑,最终汇入温泉中,将那温泉也染上了些许酒香。
“这样啊,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听父亲说我们卢屋一族被文车妖妃诅咒过了,子孙不会再拥有灵力,而我为什么会有灵力?”叶月被温泉中不断蒸腾的热气熏得有些晕,他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
听了叶月的话,酒吞回想起了叶月那清冽的灵力味道,他眯着眼餍足地舔了舔唇角,好似回味般地低声道:“因为你身体里流淌着妖怪的血ye啊,真不愧是卢屋家的人。”
“哦哦,酒吞你原来在这里啊。”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酒吞的话,泡在温泉里的两人均是回过头来,只见滑瓢下半身围着一条毛巾,大大咧咧地站在温泉旁。
“你怎么来了啊滑瓢。”酒吞见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一脸嫌弃地扭过头。
“哎呀,别这么说嘛,好歹也那么久的交情了。”滑瓢眯着的眼睛,似新月般,他伸出脚尖探了探温泉的水温,轻叹了一声就挨着酒吞泡了进去,“哟,叶月也在呀。”
“滑瓢?你不是说和酒吞不熟么?”叶月见滑瓢那厚脸皮的样子,怎么都不觉得他和酒吞不熟。
“哈哈,真是单纯啊,怎么能够轻信妖怪的话呢。”滑瓢血玉似的眼眸被水雾氤氲着,让叶月看不清其中闪过的流光。
“……”听滑瓢这么说,叶月突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只是鼓起双颊,让身体往温泉里沉下去了一点。
“哇,酒吞你怎么受伤的,胸口这么长一条伤痕,啧啧。”完全听不出滑瓢语气里藏着的是嘲讽亦或是担忧。
“小伤而已,我和叶月已经泡好了,你想泡的话就多泡会儿吧。”酒吞完全不给滑瓢好脸色,只是站起身来把叶月也捞起来,就想外走去。
叶月在换衣服时,才想起刚刚被滑瓢打断的话题,问道:“你刚刚说我身上流淌着妖怪的血ye,是什么意思?”
“嗯?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简单换好衣服的酒吞,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紫色的发,声线慵懒中带着些许醉意,“下一次见面时,你就会知道了。”
见酒吞不肯告诉自己,叶月也没有继续追问,原本对世间保留着好奇心的少年,在经历的母亲的逝世后,内心变得愈加沉稳。
夜色将至,叶月想起了自己和言一说过会在晚饭前回家,于是向酒吞提出要回去,随即酒吞安排了一辆胧车送叶月回家。
胧车缓慢而又平稳地飞至天空,叶月坐在胧车中的软垫上,和胧车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酒吞的鬼府……好像离我家很远的样子啊。”
胧车的声音从叶月头顶冒出,它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就像是砂砾互相摩擦一样,“酒吞大人的鬼府在丹波国,离关西有些距离,不过老夫会很快将你送回家的。”
果真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胧车就停在叶月家的附近,回到家时,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
卢屋义康见叶月这么晚才回家,便问道:“叶月,你今天去哪里了?”
“嗯?父亲大人,我只是出去逛了逛。”叶月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从嘴角扯出一个笑。
“嗯,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下次早些回家。”卢屋义康点头道。
饭后,叶月在庭院中散步时,和去打水的言一擦肩而过,言一立刻就闻到了叶月身上沾染上的妖气和淡淡血腥味,连忙抓住叶月的胳膊,皱眉问道:“叶月少爷,您今天去了哪里?身上为什么会有血腥味?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叶月有些心虚,他的目光躲闪着,最终落在了脚边的石块上,支支吾吾地道:“我就去了那座寺庙,然后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大狗……”
不知道堂堂鬼王被一个人类比喻成狗,会作何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