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向流泪的索洛这样说道。
珀西顿了顿，再次重复道。
断掉的四肢在淌血，赤裸的身体被浸泡在白浊的精液和腥臭的脏污中，白皙的皮肤布满红黑伤痕和淤紫。
珀西再也无法爱上他了，那个约定，他再也等不到了。
他的双眼中充斥仅剩的绝望和怨怅，不依不饶地灼烧着索洛的胸口。
那具残破的身体仍旧散发着虚幻脆弱的美感，美得令他痛心疾首。
时刻却像是无与伦比的讽刺，青年毫无反应，只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望着身上的人。
“珀……西……”索洛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青年苍白的脸颊，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你赤色的头发很美，像燃烧羽翼的凤凰，你的光芒耀眼而热烈，即使知道靠近你会被焚为灰烬，我还是不受控制地爱上了你。自从被你征服那一刻起，我明白自己在你面前丢盔弃甲，再也不堪一击。”
他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无论是他亲手或者只是AI，但都是他将珀西的存在抹去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啊……”
“是你杀了我……”
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再度生出撕裂般的剧痛，胸腔像被剖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是，他再也无法将这份感情传达给对方了。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悲哀，可一次次徒然的碰触却穿过了青年的身体，连触感都不曾有过，像是在提示着他——
青年像是对一切的变化毫无所觉，无神的双眼中唯有一片空茫，他静静地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什么也没看，沉寂而漠然地凝视着虚空。
“杀了……我……”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即使现在断开拷问机械，也无法救回完整的珀西了。珀西已经完全沦为没有意识的性奴，除了对他的恨意，再也不会有任何感情。
珀西倏然有了一点反应，慢慢抬起无神的眼睛，只是这变化过于微小，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是他亲手毁掉了珀西仅存的信念，而那些支撑着珀西的信念，一经破碎，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使用药物让他强行醒过来，珀西也不再具备产生感情的能力了。
“珀西……是我、已经没事了……”索洛艰难地尝试着回应珀西，却被无情地阻断了。
金发男人轻轻甩动头颅，钴蓝色的眼瞳微微颤动，唇边扯出自嘲而悲哀的笑：“能听见吗，珀西？”
“你……杀了我……”
青年被夺去了朝霞一般耀眼的光泽，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和骄傲，受尽了残忍地拷问和凌辱，宛如凄惨的牲畜一般任人践踏。
“珀西，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最渴望的是自由，你绝不会向我屈服，绝不会投降。”
完整的话语，宣告了死刑。
“不……那些都是假的……珀西，这里是精神领域……”
“杀了我……”
笔直的身影向后仰去，索洛以手掌覆住双眼，泪从他的嘴角缓缓滑过。
自从受到变本加厉的凌虐，珀西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他并不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会重复说着那几个词，他的那双空洞的眼睛，也并不是空无一物。
索洛终于理解了珀西所说的话，终于明白了那目光的含义。
“杀了我……”
“不，不想听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最后，和你道个别而已，放心，不会占用太久。”
“哈……啊……珀西……”
“……！”
无尽的绝望像潮水一般侵袭过来，就像告诫着索洛不能再存有奢望，如果他想颠覆命运，那么必将是一场空。
“你曾经亲口承认过你输给我了，你对我招供认输，但我一直明白一件事，我早就输给你了。”
那么至少，他应该让珀西从这个结局中解脱。
眼泪不知为何、止不住向下流淌，落在青年的脸上，看起来像是晶莹而冰冷的水珠，却不存在形态和温度。
颈部的血管好像要爆开了吧，索洛吞下喉间的腥甜压制住脖颈的伤口，艰难地呼吸着。
索洛苦笑了一下，泪光闪烁的眼中充斥着悲伤和温柔，他想起那时桀骜不驯的赤色英姿，那曾是开启了他灵魂的时刻，一经沉湎、万劫不复。
凝结了怨恨的话语，像逃不开的诅咒一样，一次次回荡在索洛的脑海中。
时隔一月，索洛终于又见到他的珀西了。
“我爱上了你，是我输了，你用你的光芒征服了我的心。”
不是求死，不是呻吟，而是一次次向他控诉着，是他杀死了自己。如果珀西此时还能动的话，大概就算用尽一切力气，也会恨到要将他的心脏挖出来吧。
面对这个荒唐的结局，他清楚地知道，最终自己还是什么都没能拯救得了。
“不……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