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吃了早午饭,季穆岚坐在柜台前,噼里啪啦打算盘。
少顷,他伸了伸懒腰,转头对季程锦道:“阿锦,你怎么一直在吃,吃啥呢,我瞧瞧?”
他扭着腰,大大咧咧坐在季程锦旁边,伸长脖子瞅季程锦面前的盘子,见里面摆着好几样水果,都不是当地的,如今已是深秋,想来很难买到,不禁啧啧叹了两声,伸出爪子揪了个果子吃,一点也不见外。
季程锦把水果往他面前推了推,道:“今天早上哥哥给我买的,你尝尝。”
季穆岚吃了一个,砸吧砸吧嘴,道:“不错,甜,不过没有去年的水灵”,又支着下巴,感叹道:“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看你这小模样,嫩的掐出水来”,边说边手欠去戳季程锦包了个葡萄的腮帮子。
季程锦噗一声,差点没把葡萄吐出来,逗的季穆岚叽叽嘎嘎地笑,季程锦脸蛋红红的,也弯起嘴巴。
两人说笑一阵,季穆岚突然道:“蕴舟呢?今天好像没见着他”,他坐直一点,疑惑:“难道出去了?”
他一向起的晚,而季蕴舟起的早,是以猜测莫不是起晚了没见到人。
季程锦摇摇头,微微侧过身子,问邻桌,道:“哥哥,你见着蕴舟表哥了吗?”
邻桌是秦修潜和萧堑两人,已经是午后了,秋日令人困乏,客人们大多吃了午餐上楼休息,楼下只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客人,悠闲地吃饭,秦修潜在楼下陪季程锦吃东西,也和萧堑谈事。
季程锦虽然喊的是秦修潜,但其实问的是萧堑。
果然,萧堑答:“蕴舟在休息。”
季穆岚奇怪道:“怎的这时候了还在睡?”,话音刚落,便见一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是季蕴舟。
只见他还像平日一样,风度翩翩,自楼上走来,不管男人女人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俊俏潇洒的公子。
只是两人注意到他步伐略慢,一手持扇,但略略用手压着小腹,仿佛肚子不太舒服,萧堑立即起身要去扶他,他却拿扇子一挡,自己走下来了。
“怎么了?”,季穆岚问。
季蕴舟不答,似乎气定神闲,只一撩袍摆,坐下。
不过,甫一坐下,他神色似乎微变,两人正迷茫,却见萧堑拿了块软垫,低声让他垫上再坐。
这下季蕴舟脸绷不住了,脸上泛红,有些羞恼,低骂一声,挥手让他走远点。
季程锦眨眨眼,终于明白怎么了,捂着嘴笑,季蕴舟见他笑,瞪他一眼。
季穆岚一脸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又对季蕴舟道:“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昨晚做什么去了?”
季蕴舟本稍稍平静了一点,听到这话脸又红了起来,不说话,又瞪他。
季穆岚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季蕴舟神色变了,似乎有些恼怒,更加莫名其妙,疑惑:“你看我做什么?你昨晚偷人啦?”
此话一出,季蕴舟登时脸冒热气。
季程锦终于憋不住,脸上晕粉,凑在他耳边给他说了。
季穆岚本来面上只是疑惑,听了季程锦的话,咧嘴拍桌大笑,那笑声简直猖狂:“天呐,你成亲这么多年,居然被男人搞的下不来床哈哈哈!”
虽然已经是午后,客人们都上去休息了,但下面还是有几位客人正在吃饭,他声音震天,笑声清脆悦耳,但偏偏嘴里说的是周公秘事,那三两位客人皆转首看来,窃窃私语。季蕴舟脸一下红了个透底,恼羞成怒,骂:“季穆岚你给我小声一点!笑什么笑,闭嘴!”
季程锦完全没料到他的反应,也听得脸热,赶紧去捂他嘴,季穆岚嚷嚷道:“做什么做什么,唔…”
季蕴舟臊的慌,刚下来,板凳都没有坐热,就立马拂袖而去,上楼了。
隔桌两人也停了话头,萧堑站起来跟着上楼,不过刚半盏茶,又下来了。
“怎么?”,秦修潜问。
萧堑皱起眉头,垂头:“生我气。”
被赶下来了。
秦修潜捏着茶杯,轻咳一声,道:“萧兄,此事怕是你的不是了…,我与程锦在医馆得一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