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惭愧地低下头。“弟子知道。”
安梓：[……]亲，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师尊您在替她说话？”
他要做到哪步才算行呢？
“苍殊，你要放任纪修这样下去吗？”烛戾问。
纪修有点控制不住他的小脾气，这大概受了心魔的影响，但他并不清楚。不过他还是舍不得跟苍殊争，这更像是刻在骨髓里的。
烛戾就看着苍殊一脸头大，既好笑又无奈。如果可以他也想帮苍殊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他努力了九世全告失败，他也真的没辙了。
“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吗？”
苍殊这一说，便叫纪修心下一悸，惶恐不安地一把抓住了苍殊的衣角。他无法承受再被苍殊丢下了，只是说一说想一想也不行，他会死的。
但这一世，苍殊一开始就拉足了纪修的戒备，更是一度叫纪修仇恨，又时好时坏反复无常……
鸡飞狗跳。
“……我实事求是而已。”
所以他只能埋头在苍殊的胸膛，把不满转为逃避。
这不，才离开一会儿，纪修就巴巴地找来了。
…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谁看了不说一声这是宿命的诅咒呢。
烛戾心说，果然。但如今的纪修却是“病情”更严重了，简直恨不得跟苍殊寸步不离，三岁小孩般黏人，生怕一错眼人就没了似的，这副德性……还有救吗？
所以这怎么看，他那九世都不像任务成功的样子啊，能不能有那么一种可能，不用等到纪修飞升仙界也能算任务完成呢？毕竟任务是不让纪修循序渐进，在每个阶段遇到恰好的挑战，而没有明文规定终点就是飞升吧？
然后转头对烛戾问到：“你说过，那九世里纪修都没有飞升到过仙界是吧？”
“你怎么还生起闷气了？放轻松，别乱想，还要不要疗伤了？集中精神。”这安抚了纪修，苍殊又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烛戾，来帮把手！”
“咳咳咳咳咳咳！！！”纪修突然恶化更严重了，七窍流血，魔气疯长。
我命牌确实碎了，人家也没说错。”
苍殊不得不严肃地跟纪修谈一谈了。
…
果然还是神魔双修的烛戾处理魔气更拿手，这时候还是细致为上，毕竟纪修现在比个瓷娃娃都禁不起折腾了。
但是他的一点情绪波动在眼下都会转为心魔的力量。“咳咳…咳咳！”
苍殊大叹气。
“我不想看到这样。”对，他就仗着纪修把他的话当圣旨，所以直接说他不满了。
所以这一百多年，纪修的修为几无寸进。如此严重的心魔，他怎么修炼？
“那你怎么才能恢复平常心，就先回到以前那样也好。”
“那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苍殊为难地抓了抓头发，毫无头绪。
“师尊不要，求您，只有这个不要，不要丢下我……”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他的眼神极度不安充满哀求。
“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不喜欢我？”
“……”纪修无言以对。他就是在努力啊，可就是徒劳无功啊。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很没用，给师尊添麻烦了。
“弟子，有在努力改了……”纪修很愁苦，很委屈。他真的有在努力了，他不想让师尊不高兴的。可是，这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行啊！
纪修想脱口而出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恭敬了口吻：“师尊，弟子做不到。倘若人的感情可以收放自如，弟子又何至于此？”
“师尊……”
“算起来，我睡了五百年左右，纪修也睡了五百年左右，这是什么神奇的师徒缘分？”苍殊不禁感慨。
唉……
纪修是真的被玩坏了。
“他每一世都像这样吗？”苍殊望天而问。
“纪修，你别不是在给我摆烂吧？是不是觉得我丢不下你？”
前面以为苍殊死亡而生的绝望在见到苍殊活着后就自行化解了，但用情至深陷入偏执所致的心魔却如跗骨之蛆基本无解，而现在还多了一度失去苍殊的后遗症——强烈的、无法消解的不安，这心魔跟叠Buff似的，苍殊看得人都麻了。
“不过这一世，又似乎更偏执了许多。”烛戾差不多一路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大致也能说出原因来，前九世纪修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爱上了苍殊的好，纯粹的、令人心动的好，就算有一世在后来知道苍殊骗了他，但也为时已晚情根深种。
一百多年，苍殊和烛戾走南闯北收集来天材地宝为纪修疗养，纪修自己也竭尽全力配合了。肉身、神魂确实都几近痊愈，但，心魔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嗯，至少在你…在我跟着你重生之前，我都不曾见他飞升过。”
苍殊：！！……？
像哪样？烛戾心照不宣。“差不多吧，他每一次都会爱上你，如痴如狂，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