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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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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他看着那两团红云,抿了抿唇。短发姑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那你们,是同学?发小?还是——”

    察觉到这一点,他登时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偏偏那短发姑娘是个话痨,抛话题没人接也不觉得尴尬,热情地不得了,一会儿问他们是同学吗,一会儿又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一点也没有聊天的兴致,用目光向孟绪求救。孟绪的字典里就没有“男生应该绅士有礼”这一说,看懂他的眼神后,张嘴就要打断那短发姑娘的喋喋不休。

    可话还没出口,短发姑娘突然话音一转,问了句:“你们知道169路的传说吗?”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低着头不吭声,孟绪看了他一会儿,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

    “帅哥。”短发姑娘见孟绪离开,喊他一声,神神秘秘道:“跟你打听一下,他有女朋友吗?”

    这话什么意思,傻子也听得出来。孟绪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看了那短发姑娘一眼后才来看他。

    “不过你们关系还挺好,还能一起出来旅行呢。”又补这么一句。

    挪啊挪,挪到来时下车的地方,看到方才短发姑娘指的站台后,孟绪突然不走了。他意识到这是要等环海公交来,想着短发姑娘说的话,心里怪不是滋味——他知道孟绪是生气了,气他在世俗的眼光面前做了胆小鬼,气他没有承认两人的关系。

    “孟绪。”他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孟绪的衣角。

    那短发姑娘没懂他的意思,看样子还想追问,他一句话憋在喉咙里良久,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闷声道:“他叫我哥哥。”

    嗯,挺神奇,也挺能胡扯的。他觉得既然大家都能花上万块来看篝火,再相信这种人类编出来的鬼话,是不是显得更傻了?

    说着还指给他们看,孟绪似乎真来了兴趣,顺着看了过去。

    孟绪扭过头来,还没说话,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程文默亲自打来了电话,孟绪示意他原地等,起身到了一旁去接。

    气氛说变就变,孟绪伸手搭在了他身后的椅背上,问他道:“哥哥,我有女朋友吗?”

    短发姑娘兴冲冲回了句:“刚才你们下车入场的地方就有站台,而且就是起始站。”

    “呃。”短发姑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看了眼身旁的姐姐后,一耸肩,道了声“Fine”。

    “......”他听出这话语气里的威胁,下意识坐直了些。

    “没什么。”短发姑娘倒是坦然,也不隐瞒,“就是打听一下你有没有女朋友。”

    话没说完,意思却已经明了。他被问得一僵,不知道该答什么,只又摇头。

    好好一场篝火晚宴,到头来也没看个这那,钱跟白扔了似的,孟绪坐了没有一分钟就起身要走,他也不能说不走,只好跟在后面慢腾腾往前挪。

    “明白。”短发姑娘的脑回路和常人不太一样,竟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嘛。豪门恩怨,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绕海公交?”却是孟绪接了话茬,十分封建迷信地问了句,“从哪里坐?”

只是从坐下起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孟绪。他起先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后来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视线就是冲孟绪去的。

    他最怕孟绪这样,不禁更难过了。正垂头丧气,远方汽笛声响起——169路穿过路灯昏黄的光影,朝他们驶了过来。

    “?”

    孟绪的手很快从椅背换到他肩上,抬眼睨了那短发姑娘一眼。

    很快,姐妹俩便起身离开了。留下他看着脸色沉沉的孟绪,心虚又委屈,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短发姑娘那么能说,都看出了不对。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孟绪。他听出这话里的深层含义,嘴角一垮,原本想说有,话到嘴边还是没了音,只摇了摇头。

    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会越描越黑。

    

    “你看吧,我就说没有。”短发姑娘用手肘撞了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姐姐,眉毛挑得很有深意。那长发姑娘大概是个爱害羞的性子,被妹妹这么闹了句,脸唰得就红了。

    短发姑娘一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没听说过,于是立刻逮住话茬,倒豆子似的叽叽喳喳讲了起来——169路是一趟环海公交,简单来说就是这座海边之城的一处网红打卡点。据说这趟公交有神奇的魔法力量,乘坐过它的人,都能实现一个心愿。如果是恋人从起始站上车,绕海一周到终点站,就能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和孟绪被问得都一愣。

    孟绪不知听没听到,总之没有回头,也没应。

    “孟绪。”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地喊了孟绪的名字。

    正冷场,孟绪挂断电话回来,刚一坐下便察觉不对,见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就问了句:“怎么了?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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