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景姮唯一庆幸的便是赢姣帮她将莞娘送去长安了，现在坐于车中，低沉压抑的空气让她难安，咬着唇看向刘濯，不甚宽的车榻上，厚实的狐裘半落在地，他便倚在隐囊上，将双腿盖住，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冷淡，白净的手指缓缓轻敲着锦褥，细长的骨节每落一下，景姮的心便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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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的腿……”她怯怯的问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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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动不得了，所以阿婵还要走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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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看向她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些温存，为了找回她，他快马加鞭出广阳过荆地准备入长安，却知她困在兰堰，便又速速赶来，此前本就被她气的吐血昏厥多日，这一疾行，双腿又是行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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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昳丽的唇弧都是苍白的，没有怒意也没有冷待，他还是那样的温柔，景姮转过身去，瓮声问道：“刘烈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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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夜醉中她听见殷离说行刺成功，后来才做了那样不祥的梦，她再是心硬，也有些不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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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刘濯淡淡笑着，目光幽沉的看着她纤弱的背影，道：“阿婵也会关心我们的生死？坐过来些，让我好好看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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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话语中的威压让景姮后背发寒，慌动着心，慢慢的坐近了去，几次下来她很清楚刘濯不比刘烈，若是惹恼了他，等待她的后果不会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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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低垂的下颌被他两指轻掐住抬起，好些时日不见，两人都有了变化，他便是在笑，温柔的目中也有了残忍，看着她脆弱惊惧的样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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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故意那样气我，再伺机逃走，阿婵真叫人佩服，为何不再狠一些，将我与阿炽一并杀了，岂不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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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景姮被他捏的动不了，极轻的手劲儿却很巧，让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在那一片深邃中渐渐多生畏惧，灿若星辰的瞳中，是她的失了血色的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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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以为我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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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们给她的屈辱，远比她经记忆中经受过的还多，她确实该再狠一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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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刘濯松开了她，下颌残留的药香却久久不散，淡薄的若他这人一般，闻似温和，入了肺腑却是死活拔除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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