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她服候,她不,一刻也不肯与他分开。
“丑又如何,俊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
天牢设于大理司后,和皇有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行程。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金凌就做成了一张人皮面具,呈到九无擎面前,说:
商船。
金凌自是懂的,微笑的拉下他的手,低声道:
她在学他管束她时的语气。
面具底下的脸实在太丑太丑。
房里,灯光半隐半暗,烛光随着那船身摇曳生华,没有别人,只有九无擎和金凌。
她给他宽衣,替他解带,扶他坐进淡淡的薄荷汤里,很细心的替他洗发,搓背,就像一个尽心尽职的妻子——折腾了一个晚上,他必是累了。
他不想吓到她。
并没有吃,依旧在打坐,看到文达时,他微微泛出几丝疑问,文达对着他笑,解释:“阿大!”
九无擎默默看她一眼,顺从,合目,由着她将脸上的面具缓缓拿下。
率先领头走在前。
九无擎点头,没有多客气,只道了一句:“辛苦!”
再次看到他丑陋的脸孔,心脏处,又是一阵痉~挛。
她的手,轻轻的抚措着这瘦骨嶙峋的身子,都
钥匙已断,安青再也出不去了。
他们安全了。
厨房刚刚才给烧了一锅子浴汤,因为燕世子说:“身子太脏!”
“凑和着用吧!只要能出天牢就可!”
程一立即让人备汤,并在汤里放了薄荷香,金凌说:“那是世子最喜欢的味道!”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背上的剑伤刀伤,每一道疤,都在告诉她,他曾在这异族的西秦,为自己的仇敌出生入死,曾在血雨腥风里,茫然无方向的的寻着自己的家。
两刻时辰后,马车在一个小馆前停下,拓跋弘下了马车,跟着文达进去,田拙招呼着几个御前侍卫,引到一处偏厅,奉以茶水,下了蒙汗药,三两下搞定。
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拓跋弘走在最前面,“文达”和田拙相携在后,接着是“安青”,最后是提着食篮的婢“小纱”,顺顺当当就出了天牢。拓跋弘和金凌上了马车,其余三人跨上马匹,在众个守牢参将的拜叩中离去。
“可是,我嫌弃!”
他自怀里取出一个小木匣扔过去:“这是主子需要的材料!”
随行的几个御前侍卫突然发现他们走的路并不是回之路,不由得上前问安青:
金凌还故意将钥匙全断在锁孔里,然后踢他一脚:
“不!不管你是俊的,还是丑,都是我独一无二的熙哥哥。凌儿绝不会嫌弃你的!”
他低声说,但已经不坚持,松了手劲。
“熙哥哥以前可不会这么臭美!乖,闭眼。不然,我生气了。”
“以后,你就在天牢里过一辈子吧!”
*
上一次是被他可怖的相貌,以及他骇人的侵犯给吓到,而这一次呢,是心疼——究竟要有怎样的经历,才将昔日那张俊爽无俦的脸孔毁成这副模样?
“好!将他拖进来!”
没有戴人皮,只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孔,一个奇丑无比的身子,而且还是一个破烂到极点的身子——
又一记重力彻底将他打昏。
“好!”
侍卫不好意思的挠头。
这船是程一先生的船,船上众人,皆是九华客,将带他们行往一处稳妥的地方,暂时落脚。
死牢里,九无擎
“熙哥哥,我们走!”
不一会儿功夫,俩人便互换了身份。安青被扛上了矮榻,戴上那个面具,玄链上锁。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口上的烧伤,每一道疤,都在告诉她,他曾在大火里九死一生,于鬼门关处,苦苦挣扎,曾经差一点就消失在这个茫茫的人世,差一点就阳两隔。
此地自然是不宜久留的,阿大留下接应迟迟未曾现身的怀安,其他众人在逐子的指引下,各自伪装,走暗道离开,而后,自东门而出,上一商船,连夜赶路。
时夜已深,街道上并无行人。
她坐上矮榻,想替他将银狼面具取下,他却抓住了她的手,神色繁杂:“让阿大帮我!”
九无擎不答,答话的是田拙:“皇上还有事要去办,跟着走就是了,难不成会把你们卖了不成?”
在他倒下去之即,文达,也就是阿大上去将人扶住,而后对金凌咧嘴一笑:“成了。现在看你的!”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不堪入目的脸膀,每一道疤,都大告诉她,西秦人是何等的可怕,他们将她最最温润的熙哥哥养成了一个磨鬼,令她初见害怕,险些就失去对方。
“老大,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敢细看,急包将那人皮敷上,一边对阿大说:“把安青的身上的衣裳什么的扒下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