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人流量非同小可,有些伙计上菜下菜的时候喜欢跟客人们闲聊,第二天早晨陆青就听到那伙计正在绘声绘色的跟满桌子的客人讲故事。陆青在一旁偷偷的听着,这才发现这个伙计胡编乱造的功夫简直是一流,那偷情的故事讲得是有声有色的,甚至连陆珊珊的肚兜是什么颜色的他都能说出来。
于是可想而知,陆珊珊偷汉子的故事,就这么在小小的芳林县流传了开来。
以至于最后人人都在说这件故事,三人成虎,不信的人都信了,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真实发生的。
消息出现之后,有些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之间存在的猫腻,尤其是有一天,那位剽悍的屠夫娘子手里拿着还渗着血的杀猪刀满大街的追杀那个与陆珊珊偷情的屠夫,在那屠夫讨饶的言语中,谣言被确认,而陆珊珊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
那一日阳光正好,临县的邱家公子亲自上门要退掉陆家的这门亲事,陆员外被气的脖子都歪了。
“我的好姑爷,我当初瞧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才肯将珊珊嫁给你,如今你为了几句乡野间的流言蜚语就要退婚,莫非是那一肚子的书都白念了,看不起我这陆家不成?”陆员外的脸色颇为阴沉,生意失利,好不容易要嫁人的女儿却又闹出了这种事情,他老脸都要丢光了!
坑蒙拐骗也好,总之一句话,为了面子,陆珊珊这个亲事绝对不能黄了!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邱家的人,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惹是生非的陆珊珊嫁给这个人。
“不敢高攀陆老爷,只是我们邱家是书香门第,要娶进门的女子虽说不必自幼饱读诗书,但清清白白却是要的。”那邱家的少爷虽说看起来身体单薄了点,但是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硬气,丝毫不为陆员外的权势所逼迫。
原本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没有多大的意见。但是那陆珊珊的名声在芳林县臭成那样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住脑袋被带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所以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就跑来芳林县要求退婚,连父母都没来的及告诉。
若是娶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以后只怕是他整个人生的污点,再也洗刷不干净。
退婚就等于毁契,但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不毁。
“哼,我家的珊珊自小单纯善良,你身为她的丈夫都不信任她,还污蔑她的清白,你这么做,可问过自己的良心吗?”
陆员外不愧是陆员外,尽管他自己也很心虚,但是明面上他绝对是理直气壮地。
这邱家的少爷年纪尚轻,果然陆员外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些犹豫不决了。陆员外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便知这个年轻人已经开始动摇了,于是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告道:“孩子,这样的事情我见的多了,你可知道这芳林县有多少人都等着我家的珊珊,只是我看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才愿意将珊珊许配给你,那些男人为了得到珊珊无所不用其极的捏造流言,你可千万不要因此动摇,否则就真是如了他们的愿啊!”
这一番在情在理的演说,实在是很动人,让那气势汹汹来袭的邱家少爷一下子就没了任何话可以说,仿佛他说出的任何话都是错误的一样。
突然,那邱家的少爷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他想起了来陆府的路上有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曾经告诉过他的话。
“陆员外,既然您如此确定这件事情是谣言,那么您敢不敢让珊珊验身以示清白呢?”
“大胆!”陆员外猛地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道:“我陆风的女儿岂是你这毛头小子可以侮辱的!”
邱家少爷也不恼,只是面容冷淡的抱拳道:“当然不是我来验身了,我想我娘可以替我代劳,若是误会了珊珊,我会昭告全县为珊珊正名,势必要揪出那个随意诬陷的人来;而若是事实的话,这门亲事,也就作罢吧!”
陆员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书呆子,居然可以想出如此狠绝的计谋来。当然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个计谋并非邱家少爷自己想的,而是陆青特意托人告诉他的。
陆青老早就知道那邱家的少爷不是老奸巨猾的陆员外的对手,所以特地献出计来,对曾经诬陷过他的好妹妹“表示表示”。
俗话说的好,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陆珊珊欺负了曾经的陆青十几年,最后甚至害得陆青惨死,有今天的下场,陆青并不同情。
非但不同情,还有一丝丝的爽快在其中。
他倒要看看,在这个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陆员外有什么本事替陆珊珊修补出那层重要的东西来。
陆员外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他手上又没有像灵泉那样的神物,所以他死咬着不肯松口让邱家检查,至于邱家也是很坚持,不检查就不成亲。
两家就这么僵持了五天之后,邱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那邱家的公子已经同另一个身世清白的女子定下婚约,本月十五就要完婚。
陆珊珊自诩风流多情,到最后搞得声名狼藉,整个芳林县都知道了她是个被穿过的破鞋,就连最穷的人家都不愿意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