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他的担忧和他的顾虑。
那只手她不认识,她只知道,曲梓城的手是古铜色的,骨节分明,手指干净修长,温暖而有力量。
迟水水此刻才认清楚,曲梓城对她究竟是有多重要。
此刻在迟水水面前的方棱已经和真正的凶手画上了等号。
迟水水知道,那是许喻回来了,所以她更不屑抬头,只是看着自己扭伤的脚踝,心中的悔恨更多一分。
她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听到方棱的话,迟水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还被他握在手里。
不要以为她是吃货就不论什么时候塞一点吃的东西给她就可以安慰她。她是很容易满足没有错,但是她也不是一个肤浅,不识大体的人。
不过很可惜,她听到了,所以她要毫不留情地揭露
看看他现在这样一幅好人姿态,若是迟水水不知情,没听到他打的那个电话,险些就要被他给骗过去。
直到,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白希的手。
“是。”他们一致整齐地回答。
之前她作为他的当事人的时候,还对杀人凶手这个称呼没有多深的体会,但是现在她真正感觉到了那些被害人家属的心情。
迟水水说着几乎就要手脚并用地对方棱又踢又打。
她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她会觉得恶心!
在死神面前,人竟然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击。
曲梓城就不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了。
那只白希的手忽然迅速地捏住了迟水水的脚踝,将她的裤腿微微往上卷了一点,露出她扭伤的青紫色的部位。
挣扎了半天,迟水水不但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看着方棱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这让她的怒气更上了一层楼。
“许喻,你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从来没有打过人,可是此刻,她毫不犹豫地用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向方棱挥去。
本是最低级最基础的要求,此刻也成了无法满足的奢望。
迟水水面色难看,染上一丝愠怒,努力想挣脱开被方棱握住的手。
许喻向着身旁那些彪形大汉冷酷地命令道。
方棱似乎是不想再逗她玩了,便顺着她的意见将她放开。
许喻抬步离开,而迟水水并没有再抬眼看他。
方棱此刻,嘴角正噙着她最熟悉的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好好地活着。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坏人全部都逍遥法外,悠然自在,而好人却不断地遭受到报应。
她只想曲梓城能够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她只希望他能再睁开眼看一看她,再对她笑一笑,对她说一句笨蛋,或者傻瓜。
是她拖了他的后腿,是她太没用,太不争气。
“你们在这里保护好曲少夫人,有事情及时联系我。”
迟水水的注意力终于被拉了回来,猛地抬头看向那只白希的手的主人,然后时间开始真正地静止。
她恨不得所有的坏人都以最残忍、最折腾、最疼痛的方式死去。
她真是恨不得方棱去死。
方棱轻而易举地抬起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捏住了迟水水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方棱,你给我放开,都放开。”
重要到她可以失去她的一切,她可以不吃任何好吃的东西,她可以不吃不眠不想,可是她不能失去他。
蹲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许喻,而是方棱。
如果,如果她不在那个时候把脚给扭了,曲梓城就不会停下来,也许,他们能顺利地逃出更远的距离,就算不能逃到车子上,至少也能够少一丝机会受重伤。
迟水水下意识地就要扬起手,似乎是要挥开方棱紧握着她脚踝的手,似乎又像是报仇一般,想狠狠地打他一巴掌,又或者是,想打掉他脸上那不合时宜、令人深深讨厌的笑容。
沉默被一阵稳而匀速的脚步声给打破。
“什么时候温柔可人的小猫咪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小刺猬了,嗯?”
那个谋害曲梓城的真正背后凶手。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迟水水以为时间停止了流动,一切都是那样地安静,死寂般的安静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似乎要把她的希望给一点一点地挤出来,然后在空气中破灭消失。
迟水水的眼睛盛满了悲伤,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管,就算许喻买来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她也不会看上一眼。
“我要是不来这里,你是不是任由你的脚肿成一个大馒头?”
“方棱,你还有脸来这里,我不打死你都算你走了好运了,此刻你应该感谢你家祖宗十八代!”
迟水水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面呆了多久,她只知道每过一秒,她的心便疼痛一些,她多怕,他在里面出不来了,或者是他出来了,可是却带来一个她无法承受的噩耗。